“柔柔,柔柔……”李慎不答她的話,依舊迷糊糊地喊著她。
林惜柔走過去,伸一根手指,輕輕推了下他的肩頭,沒反應。
又撫他的額頭。
“還沒退燒。”她惱恨地深吸一口氣。
跟一個犯迷糊的人,她該怎麼吵架?
能說什麼?
倘若是以前,他身子康健的時候,她一定上前捶這個騙子兩拳。
可現在,她說話也只是對牛彈琴。
林惜柔氣悶地在床邊腳榻上坐下,看著李慎想七想八,經不住睏意,漸漸地睡著了。
不知過了多久,李慎睜開眼來,看到全身的冰袋,他微微怔了怔。
這是林惜柔自制的一種退燒藥貼,他的頭已經不痛了,便撫掉了那些冰袋貼。
扭頭來看,發現林惜柔坐在床前的榻板上,趴在床沿邊瞧覺。
九月的夜晚,涼意如水。
林惜柔枕在胳膊上,將自己縮成小小的一團。
李慎眉頭緊鎖,挪過去,將她抱回床上。
這一拖一抱,林惜柔醒了過來。
發現又在李慎的懷裡。
那熟悉的氣息,燻得她迷糊的頭腦,旋即清醒。
“你——”她下意識地去推李慎。
李慎卻反摟著她,“好好的怎麼生氣了?”
他還好意思問?
這個大騙子!
“你放開我。”林惜柔怒。
李慎微怔,鬆開了她。
林惜柔像被刺蝟紮了似的,飛快跳到床下,指著李慎,窘著臉嗔道,“你你你……你個假太監!你騙我!”
騙她心生憐憫不忍丟下他,可著實可恨。
李慎往身下掃了眼,意識到什麼,朝她伸手,“天冷,你只穿著單衣仔細著涼了,坐床上來說話。”
“怎麼?又想打什麼主意?”林惜柔不僅不上床,還後退了兩步。
李慎揉了揉額頭,“頭疼,柔柔。”
“呵呵——”林惜柔冷笑,又耍手段騙她。
李慎微蹙眉頭,揉著太陽穴,“真的很疼,我好像還沒有退燒。柔柔,我吃過退燒藥了嗎?”
因為發燒的緣故,他的臉頰浮著淺淺的緋紅,一雙丹鳳眼眼神迷離。
林惜柔擔心他真的犯頭疼病了,只得又挪回床上。
畢竟,發燒時頭疼起來確實難受得要命。
可當林惜柔剛挨近李慎時,李慎忽然將她拉入懷裡摟著,按著她一起倒在床上,“你這個……笨女人。”
不等林惜柔抗議,李慎扯過被子將她壓在懷裡。
“別鬧了,睡覺。”
林惜柔,“……”
她氣笑了,究竟是誰在鬧啊。
捱得這麼近睡覺,會十分危險。
林惜柔上身動不了,只得抬腳踢了踢李慎,“說,為什麼騙我?”
“我沒騙過你,柔柔。”李慎將頭靠在她的肩頭,含糊著說。
“你明明不是太監,這叫沒騙我?”
“大約是……喜公公給我穿上了太監服,你將我當太監了。”
林惜柔微怔,她像……確實是這樣。
當時的情況十分兇險,她哪裡會考慮那麼多?
後來,男女有別,逃亡的路上,他又一直昏迷著,她也不會想到去拔他的褲頭去研究他是不是太監啊。
這該死的誤會。
“那你……你不是太監,又是什麼人?”林惜柔扭頭,看向李慎,“太子的護衛?”
李慎伸手撫著她的臉,“不是。”
“那你是……”
“我是慎太子,李慎。”
林惜柔大吃一驚,“你……這怎麼可能?慎太子不是被燒死了嗎?”
“死的是木槐,木縣令的堂七叔。”李慎聲音低啞,“當時東宮被叛軍包圍,他為了掩護我離開,穿上了我的衣裳。”
林惜柔恍然,原來是這樣。
也難怪,李慎敢光明正大的去假冒木槐了。
“後來,我寡不敵眾,受了傷,人事不醒。喜公公大約不想讓我身上護衛的衣裳太引人注意,又給我換了太監衣裳吧。”
聽完李慎說著往事,林惜柔心中五味雜陳,“那個,按著當初說好的,你傷好了,能走路了後,咱們得各奔東西。”
小太監配小醫女,倒還能湊一起。
小醫女配太子?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