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二丫點頭。
“當然想了,可是……”她的眼神暗淡下來,“我爹不給我改。”
“嗨,為什麼要他改?我幫你改。”寧松揚眉笑道。
“你……你會改?你識字嗎?”
寧松俊臉一沉,“識字嗎?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兩歲開始識字,我是我表哥身邊最有學問的人,要不是我爹不同意我考學,我去年就去考狀元了。”
為了證明自己確實認識不少字,寧松撿起桌上李慎常看的一本《諸國經史論》一字一句讀起來。
他讀得抑揚頓挫,不帶停頓。
田二丫看得十分崇拜。
“怎麼樣?我會識字吧?”
“嗯,你確實會識字。”田二丫微微一笑。
“那你同意我給你取名了啊?”
田二丫窘著臉,“要取個好聽的,我妹妹叫田葳蕤,就很好聽,是木郎君取的。”
“我的學問跟我表哥的差不多,我也會取好聽的名字。”寧松摸摸下巴,略一沉思,“就叫你……田蘭鬱吧,寓意你像蘭花一樣香氣馥郁招人喜歡。”
田二丫第一次被一個少年誇,窘著臉,“不好不好,這個名不好。”
她紅著臉,跑開了。
“瞎說,明明很好,不信你去問我表哥。”寧松朝她追了過去。
田二丫蹲在正屋門口,抿唇微笑,抓了團雪揉成團,朝前方扔著玩。
寧松也跑過去,蹲在她身旁,也抓了團雪,學著她的樣子扔著玩。
兩人比賽誰扔得遠,玩得不亦說乎。
田二丫扭頭,看著他笑了起來。
寧松眨眨眼,也咧嘴笑著。
臥房裡,才迷糊了會兒的林惜柔,被外屋的田二丫和寧松的說話聲吵醒。
兩人為了取名字的事,說話的聲音極大。
林惜柔沒有因為被吵醒而生氣,反而抿唇微笑。
看來,寧松很喜歡田二丫啊。
還以為那小子是個冷血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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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田二丫照顧好林惜柔洗浴後,神色憂鬱地說,“林娘子,我出去一會兒。”
林惜柔朝窗子口看了眼,疑惑問她,“這天都要黑了,外頭還下著雪,你要去哪兒?”
田二丫捏著手指頭,“就去門口一會兒,我娘說這會兒會送東西給我。”
難怪田二丫只抱著個小包裹而來,原來還有送來的。
林惜柔笑著點頭,“那你去吧。”
田二丫看了她一眼,輕輕吐了口氣,往院門口跑去。
門口,穿著厚大氅的田二嬸,看到她跑來,一把拽住,壓低聲音說,“娘跟你說的話,你可記住了?”
田二丫咬了咬唇,“娘,這樣是不是不好?”
田二嬸伸手戳了下她的額頭,冷笑道,“你真是又膽小又蠢!林娘子家請了這麼多的幫工,可見錢多得成堆,你悄悄拿一點,她成萬的錢裡少個幾十幾百的,她哪裡會知道?林娘子不是個精明人,你放心大膽地去拿就是。”
田二丫還想說拒絕的話,又見田二嬸揚起了手巴掌做著要打她的動作,她心裡發起忤來,小臉馬上變了色。
“我……我得找機會,我今日剛來,什麼都不懂,還在學,也很忙,沒時間做其他。”
“蠢,哪裡需要你特別找時間去拿?看到了順手的事兒。”
“知道了,娘。”
“給我記住,大後天的這個時候,我再來找你!要是沒有拿到錢,我有你好看!”
田二嬸說完,踩著積雪扭身走了。
田二丫站在院門口,看著走遠的田二嬸,難過得哭了起來。
她想不明白,為什麼她娘要她這麼做,家裡也並不是特別缺錢,娘這是做什麼?
孃的東西丟失時,會將全家罵一頓,可見丟了東西是件傷心的事情。林娘子得知丟了東西,不會像娘那樣跳腳破口大罵,但也會傷心啊。
林娘子還懷著娃,生氣了會對身體不好吧?
大姐和大姐夫的婚事,還是林娘子和木郎君安排的呢,三妹也是林娘子接生的,她怎能害林娘子呢?
田二丫靠在院門旁的樹上,胡思亂想,越想越煩躁,越想越難過。
“二丫,你怎麼一直站在這兒?你娘呢?”
田二丫慌忙抹了眼淚,回過頭來,“哦,林娘子啊,我娘剛走了。”
林惜柔點了點頭,“外頭風大雪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