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險啊,可惜……
吳兄弟還在牢裡。”
“你越獄後,為什麼還要冒險的回來呢?”高曉心孜孜的在問,“你應該遠走他方才是啊,”
“局主回來,我便隨他回來了;”唐肯戇戇地答,“這個時候,我不能離開局主的。”
“你回來……”高曉心搓揉著衣角,反覆試用不同的角度去問,“有沒有特別想見什麼人?”
唐肯立刻嘆息道:“小彈弓也走了。偌大的鏢局,走的走,散的散……”
“還有我呀。”高曉心不高興的噘起了嘴,側過身去。
“就只好見你。”一說完,就知道意思不對,高曉心掩臉抽抽泣泣的要走。
唐肯一把拉住她,急得頭髮著火似地道:“我是說……”
高曉心淚流了滿臉,心想:多少天朝思暮想,牽掛在他身上,沒料到他是那麼沒有心肝的……甩開他的手,但也沒有立刻走,“那麼不情不願,不要見我好了。”
唐肯沒有想到這一次鏢局蒙難,自小青梅竹馬的高曉心一下子已成長那麼快,已經完全是大姑娘的情態了。不過,他還是不懂得的,只情急他說:“我是要見你的呀,我是要見你的。”
他這句話,比什麼話都有力,慌亂中情急他說中了,像不諳射藝的人慌張亂射中卻給他中了紅心,高曉心的淚不流了,但聲音仍是哭著:“誰知道呀!”
又加了一句:“也沒心肝的,天天在外頭蕩,哪記得這兒的人了。”
唐肯說:“我一直惦著你呀。”
高曉心拐彎抹角的語言,給他戇直直的一句話釘住了,也奇+書*網發作不得,破涕為笑道:“你記我做什麼?”
唐肯以為她仍在生氣剛才的事:“剛才我答話沒留意,在想別的事,你別生氣。”
高曉心反而氣了:“跟你談話也是沒專心的,精神都往哪兒飛去了?”
唐肯還道高曉心是真的問,便據實說:“我在想,丁姑娘,她在樓上,不知找不找得到水洗面?”
高曉心一聽他前面六個字“我在想丁姑娘”,心中便是一痛,這絕大的意外她連想都沒有想過,唐肯真的在想那泥黏黏的女人。心像被人絞成一團,隨手一丟似的,丟的人還用腳踏行過去。
她外表倒像沒事的人兒:“丁姑娘自有丫頭服侍,蘭姊會打水給她,你這倒可放心。”
唐肯笑道:“是,是。”答得心不在焉。
高曉心見他一派語焉不詳的樣子,覺得心正在迅速地遞換季節,一下子在春季換成了冬季,要枯死了,忽然死裡求生的問了一句:“你當我是你什麼人?”
唐肯一愣,沒料她會有這一問。
高曉心故意在他面前展顏道:“唐哥哥,你知道我沒有兄弟,爹孃只我一個女兒,真希望有個哥哥。”心裡卻已望唐肯回答不是。
唐肯爽快誠懇他說:“你就是我的妹妹,我們自小玩到大,一直就跟兄妹一樣。”
高曉心頓覺自己的心比冰還冷,用不用爐火全沒意思,這些日子來夢魂牽繫,纏綿等待,本以為苦,但回想還是最美的了,便笑道:“看你,也是泥巴團似的,快去洗個身子,才去見丁姑娘,不然,誰都要嫌棄我這個哥哥哩。”
唐肯又望望樓上,訕訕然的扒了扒頭。這時正好丫環蘭姐走過,高曉心見她端著水盆毛巾,便問:“是拿去給丁姑娘的?”
蘭姐說:“是呀。已換過三次清水了。”
高曉心接過盆子,笑道:“我拿去給她便了,你到廚房幫杏伯吧。”
回首跟傻乎乎的唐肯一笑道:“還不去洗澡,你的丁姑娘有你的妹妹服侍還不放心?”
說罷盈盈上樓,火光把她的影於映在牆上,像仙女正在雲梯拾級返廣寒。
第八部真象
第一章容顏
高曉心端著水盆,往上走去,盆是熱的,心是冷的,感覺也是下沉的。
待經過房門,突然看見一位美人,正在們鏡自照,這時候,窗紙的雪光映在銅鏡上,銅鏡的光映在女子的臉上,像黑窟裡用燭照在敦煌壁畫的人臉上:她正舉時把黑髮捋盤在腦後,髮絲剛剛還是亂的,現在是蓬鬆的,衣袖因為上揚而撂到了肘部,露出的手臂白得像蘸糖的淮山,女子身上只披一件舒松的紗衣,因為剛沐浴過吧,有些地方溼了貼著玉肌,側背反著雪光一照,整個無暇的胴體美得令人不忍,再令人遐思,鏡前還上了一至香,香菸裊繞,雪意、鏡光、玉色、肉感,滲著淡淡的皂香,連高曉心都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