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地笑道:“冷捕頭太看得起在下了。傅大人神機妙算,計無遺策,燭見萬里,自比我等識見高妙得多了。也許他老人家早已算出這次剿匪的事有阻撓吧,丞相大人體恤軍民,特遣身邊三名愛侍:‘老、中、青’三位高手過來,披荊斬棘,摧陷廓清一番,看來,這次盜匪可謂劫運難逃了!”
冷血長吸一口氣,一個字一個字地自牙縫裡吐出來:“老、中、青?”
李鱷淚眼睛閃亮著;“老不死、中間人、青梅竹。”
冷血的手緊握劍柄:“是他們三人?”
李鱷淚人沒有笑,眼睛卻笑了,笑得滿是狡獪之意:“當然,他們三位來意只是殺叛賊、起回貢品、押送稅晌,與冷捕頭無關。”
冷血抿起了唇,使得他堅忍的五官更加倔然:“這個當然。如果是為冷某而來,李大人和‘福慧雙修,以及這裡百來位哥兒兒們,已綽綽有餘了,何需煩師動眾。”
李鱷淚的黑髯在陽光下閃閃發光,道:“冷捕頭知道就好。”
冷血道:“不過,縱是為了抓拿反賊,護送貢品、保押鏢銀,出動到‘老中青’三位,也未免小題大作了罷?”
李鱷淚笑道:“這是呈給皇上的貢品,反賊膽敢竊奪,傅丞相處處為皇上效忠,自然派高手平定。”
冷血點點頭,道:“如果沒有什麼吩咐,李大人,在下就告辭了。”
李鱷淚忽道:“冷捕頭,傳言中你有一柄天下難得之快劍,吾久欲觀之,今日得逢一見,不知可否賜下一賞?”
冷血愣了一愣,李鱷淚雖然不是他直屬上司,但官位極高,冷血如非分屬御封“天下四大名捕”之一,有免死鐵券、生殺金牌的話,李鱷淚倒可一語格殺之。
據說冷血的武功,全在劍上。
而今李鱷淚竟提出了一個要求:要看他的劍!
如果冷血沒有劍,對方動手,他用什麼武器還擊?
如果冷血拒絕給他觀劍,那麼,敵意畢現,李鱷淚一怒之下,下令攻殺他,這局面又如何應付?
冷血刷地拔出了劍。
李福、李慧身子一晃,已掠到李鱷淚身側,手按劍柄。
李鱷淚微笑依然,神色不變。
冷血託劍平舉,劍尖離李鱷淚胸膛僅及一尺,道:“請看。”
李鱷淚緩緩地、緩緩地,用兩隻手指,夾住劍鋒,眼睛盯著劍勢,一眨也不眨,笑道:
“這樣賞劍,未免兇險。”
冷血卻一震肘,“福慧雙修”鏘然拔劍,不料冷血把劍柄已交到李鱷淚手上,道:“李大人厚愛,請拿去觀賞便是。”
冷血這種做法,無疑是等於把劍全交到敵人手上。
這連李鱷淚臉上也變了變,李福、李慧兩人各望一眼,怔怔收回長劍。
李鱷淚拿著劍,嗤嗤在冷血身前劃了兩個劍花,只聞劍光猶在劍風之先,李鱷淚道:
“好劍,好劍!”
這剎那間,也靜到了極點,只有老者慘淡的咳嗽聲。只要李鱷淚陡然出手,或一聲令下,冷血只怕就難免殺身之禍。
李鱷淚雙眼凝視著劍身,劍光映寒了他的臉,他忽將劍遞迴給冷血,道:“劍看過了,好劍法!”
他不讚劍卻贊劍法,眾皆愕然。冷血接過了劍。李鱷淚一稽首,返身呼道:“啟轎!”
步入轎中,整隊起駕而去。
冷血抓住劍柄的五指,因過分用力而發白。待隊伍遠去之後,他汗溼衣襟。
捕王靜在那兒,李鱷淚由始至終,未曾正式望過他一眼。他是名動八表的捕王,因人皆不識是他,所以誰不覺意他的存在。他站那裡,有種深沉的悲哀。冷血感覺到了,不過這悲哀之外似是有一種更深沉的遽動,冷血就不瞭解了。
轎子隊伍走了好一段路,在轎旁的“福慧雙修”還互觀看,弄不明白:——那明明是一個除此眼中釘的大好機會!
李福、李慧是李鱷淚的義子,兩人武功都由李鱷淚親身指點,李府之中,以聶千愁武功最高,但最貼心的是這李福、李慧,其次輪到言氏兄弟和易映溪。
在轎裡忽然傳出了聲音:“你們都覺得奇怪,是不是?”
李福、李慧惶惑的對望一眼,感覺到轎中人彷彿能洞透他們心中所思似的。
“我也想殺他,”轎裡的李鱷淚發出一聲嘆息,“只是,我才拿到他的劍的時候,旁邊那個癆病鬼,突然發出比劍氣還要凌厲的鋒芒!”
李福、李慧大吃一驚,沒料到那個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