縷血絲。
如果他沒有猜錯,這個小女巫很有可能是一位白化病患者。
白髮小女巫扭過頭去,和自己的朋友解釋了幾句。
萊恩能從她的語言裡聽到一些舌音,但他不確定是斯拉夫語系還是日耳曼語系。
畢竟以萊恩淺薄的知識,他唯一會說的俄語也就只有“蘇卡不列”了。
他將自己的疑惑打包,用目光傳送給維歌。
“那兩位是烏瑪和烏米。”維歌輕聲解釋,“紅髮的是烏瑪,是一位老師從俄羅斯帶回來的;白髮的是烏米,由一位今年畢業的俄羅斯成員推薦,他們是親戚。”
萊恩點了一下頭,他沒有追問兩人加入的緣由和經歷,因為以北方的情況,不太可能聽到什麼令人愉快的故事。
烏瑪是大熊座,烏米是小熊座。兩個女孩並非姐妹,卻獲得了有如姐妹一般的代號——相依為命雖然聽著唯美,但背後卻往往是常人難以想象的苦難和悲傷。
只有飽嘗失去的滋味,兩顆破碎的、鮮血淋漓的心才有可能彼此彌合,不分你我,恍如血親。
烏米磕磕絆絆的解釋終於讓朋友理解了意思,烏瑪站起身來。
坐著時合裹著的巫師長袍展開,露出了下面的短袖水手服。
萊恩第一眼落在了紅髮小女巫鎖骨下那個小小的船錨刺青上,然後視線被她手臂上已經癒合的一些傷痕抓住。
烏瑪毫不在意地抬手攏了一把自己的紅色短髮,她銳利的視線快速地掃了一圈,抿緊嘴唇一言不發。
萊恩在心中嘆了一口氣,是個要強的孩子。
來到語言不通的異國,還要照顧一位同鄉的女孩,對於這位年紀同樣不大的小女巫而言,真的是非常不容易了。
烏米跟到了烏瑪身後,這個瘦弱的白髮女巫像是徹底藏進了烏瑪的影子裡。
維歌和善地笑了一下,收穫了烏瑪冷冰冰的眼神,他也不在意,從擺在茶几上的巫師棋裡拿出一枚王后棋子,他託著底座,示意眾人把手放到棋子上。
奧裡第一個伸出了手,接著是林、烏瑪和烏米。
萊恩向前一步,卻迎上了烏瑪漠然的目光。
萊拉“撲哧”輕笑了一聲,她用肩膀輕輕擠開萊恩,扶住棋子,朝他挑了挑眉毛。
萊恩苦笑著摸了摸鼻子,他探出手捏住女王棋子頂端的小球。
“走了!”維歌說。
一股大力從肚臍後邊狠狠地勾了一下,萊恩頓時覺得腳下一空,房間裡的物品在眨眼間變成了一堆色塊,很快又化成奔流的各色線條。
熟悉的空間擠壓感遍佈了萊恩全身,這一次,他在細長管道的開口處看見了如同絲綢褶皺一樣的紋路。
下一刻,萊恩就感覺腳底一沉,彷彿一個游完泳的人突然回到了地面上。
他有過數次隨從顯形的經驗,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重心,穩穩當當地站定了。
一聲柔柔弱弱的驚呼從背後傳來。
那是烏米的聲音。
然後是烏瑪壓抑的低呼,再接著是萊拉的叫聲:“哎呀——”
不過,這聲哎呀懶懶散散的,還帶著一點促狹和莫名的惡作劇意味。
萊恩心念電轉,側過了身體。
三個女生在他腳邊滾作一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