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嘆起了氣來?
九斤半跪著回話:“王爺就是王爺,此時此刻九斤半說再多也抵不過王爺的疑心,倒不如不說話省口氣力。”端著銅器在太湖石後頭不動不移地蹲了半晌,現在又跪在這裡向王爺回話,她不累除非她是鐵打的人。
二閒王好笑地盯著她,這等性命攸關的時刻,她還懷揣著省口氣力的心思,這樣的宮人還真不多見。
“那依著你,現在該怎麼著?”
九斤半抬起頭來打量著他,“這話是怎麼說的?王爺要處置宮人,還叫宮人說該怎麼辦?”
“你沒聽外頭人說嗎?二閒王閒得都快傻了,傻瓜自然要聰明人點撥點撥,我瞧著你像個明白人,就你來說吧!”
是他要說的,行!今兒個她就說個明白話:“這種時候要殺就什麼也別說,直接動手,要不……還是什麼也別說,威脅只會讓對方直接選擇告密。”
“還真是這麼個理。”二閒王將拿捏在手裡的荷包塞進袖裡,換個紙筆出來,拿舌頭舔了舔筆,趁著那殘餘的一點墨趕緊往紙上寫道:“要殺就別說話,直接動手,或是……”
九斤半瞧著奇怪,“王爺,您這是幹什麼?”
“記下來啊!你的見解不錯,日後定能用得著,我自然得記下來。”
二閒王一邊記還一邊嘀咕:“像你這樣的小青衣哪裡知道,在宮裡混——難啊!我這樣的笨人若是生在民間哪個大戶人家富貴榮華一輩子也就罷了,可我偏偏生在這幽幽王宮裡,又不大不小算個王爺。
“我那早去的王兄也不知缺了哪個心眼兒,臨了臨了非要把什麼兵馬交給我。我想管,可沒那個心也沒那個力;不管吧……又對不起我那死去的老哥。我知道,這玩意早晚得給我添麻煩。現在看來,這兵馬放我手上開始燙手了啊!”
他唉聲嘆氣地一把扶起九斤半,攙著她的手開始訴苦:“我說九斤半啊,外頭看著我這個王爺風光無限,活得瀟灑自如,他們不知道我心裡苦啊!
“我最怕……最怕玩到興頭的時候被人叫來宮裡說話。那哪是說話啊?我們之間說話,你說我對,我說你答,宮裡頭的人說話不這麼著。他說這句,暗地裡也不知道藏著幾百上千個旁的意思。我是個笨人,天性愚鈍,我也聽不懂啊!他們都說我傻,我哪裡想當個傻子?這不是沒辦法嘛!現在好了。”
他貿然來這麼一句,順道把九斤半的手握得更緊了,嚇得她挺著身子杵那裡不敢動彈,只聽他繼續叨咕著。
“現在好了……現在可好了。是天可憐我,讓我遇見了你這麼一聰明伶俐的小青衣。從今往後,我可就指著你幫我出謀劃策,幫我在這宮裡遊走自如了。”
“……我?我我我我我?”九斤半指著自己的鼻子,以為自己耳朵拍了個蒼蠅,聽岔了——怎麼可能是她呢?一個宮裡遍地都是的小青衣?
他一把握住她的肩膀,極為懇切地望著她,“沒錯,就是你了!九斤半,我的後半輩子可就交給你了。”
堂堂革嫫閒王的後半輩子就這麼放到她肩膀上了,她擔待得了嗎她?
她悔啊!怎麼想起來聽二閒王和罷月小主聊天呢?一時好奇害死人哪!
自打那日之後,二閒王三天兩頭往她這個小宮人的牆根底下站,問這問那的。起初她全當聽不懂他的話,拿不出主意來幫他。搪塞了這些日子,這不!這位爺又來了!
“這叫人看見了可怎麼是好啊?”
九斤半連拉帶推地把他拽進了屋裡,有些話總得避著人才好說吧?
“我的爺,我的爺的爺的爺,您今兒大駕光臨,到底所為何事?”看樣子,她不給他拿個主意,他是斷不會放過她了。
他嘴巴一癟,“還是那事,眼看著罷月、素縈聯手,要把斜日從女主之位上推下來了,你說我到底怎麼辦才好啊?”
此事關乎革嫫天下落入誰手的大事,她哪敢給他出主意,“我說王爺,您府裡的謀士沒有上千也有幾百吧!這等大事召集謀臣商議後定奪下來才是,您向我一個小宮人討主意算怎麼回事啊?”
“這是天大的事!天大的事!跟那些人說,這當中要有幾個起異心出賣我的,夠我死十回二十回的。你一青衣小宮人,你給我出主意,你若出賣我,也連累你自己,所以才同你討主意嘛!”
他腦子精得很,不像不夠使的樣子嘛!還找她討主意幹什麼?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秘密告訴任何一個人都將不再是秘密,所以你最好還是不要讓我給你出主……你這拿著筆又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