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過得飛快。
轉眼間,傍晚來臨了。
經過大半天的忙碌,白衣樓的一樓大堂已面目全非,看著一個個來來往往的銀甲衛,不時有洛陽人停下馬車好奇地張望著。
在晚霞染紅了半邊天空時,柳婧出了白衣樓。
一出白衣樓,她與霍焉等人一道,也在回頭望著那些忙碌的銀甲衛。
出神地看了一會,柳婧收回目光。她目光這一回轉,便對上了霍焉等人的目光。
柳婧只看了一眼,便移開目光,她眯著眼睛看了看外面那燦爛的霞光,突然說道:“那時九郎離去後,可有前往皇城?”
“不曾。”
柳婧點了點頭,她出神地看著遠處的起伏的蔥鬱青山,突然對著霍焉說道:“阿焉,關於銀甲衛和鄧九郎入駐白衣樓一事,你可有想法?”
霍焉看著她。
遲疑了一會,他低下頭說道:“公子想如何便如何,霍焉一切聽公子的。”
說到這裡,他的眼中閃過一抹堅決,下定決心抬起頭來,他看著柳婧,漲紅著臉說道:“……便是公子最終沒有婚嫁,霍焉也會伴在公子身側。”
柳婧一怔,她愕然地回頭看向霍焉。
對上她的目光,霍焉卻別過頭去。望著這個在夕陽下格外冷清的美男子,柳婧突然醒悟過來:他是在向自己表達情意!
他竟然在向自己表達情意!
這個她一直倚為臂助,如兄如友的霍焉,竟是歡喜於她!
柳婧給震驚了,她呆了好一會,唇瓣雖是嚅動著,卻發不出一個聲音來。
就在她傻傻地看著霍焉,不知說些什麼才好的時候,突然的,一道熟悉的目光盯在了她身上。
柳婧回過頭去。
這一回頭,她對上了站在對面的酒樓二樓上。正低著頭朝著她定定望來的鄧九郎。
此刻,鄧九郎的目光有點沉,他瞬也不瞬地盯了一會霍焉,便轉向柳婧盯來。見到柳婧也注 到了自己,他薄唇微動,無聲地命令她,“上來!”
柳婧抬頭看了他一眼。對上鄧九郎那不容置疑的堅決神情,柳婧轉向霍焉,她沒有回覆他的情竟,而是說道:“我明白你們的意思……”在霍焉赫然抬頭時。柳婧低聲說道:“你也罷,張景也罷。還有他們,其實都不喜歡我現在這樣……舍不了,斷不掉,忘不淨,也得不到。阿焉,你們說得對。我是應該乾脆一點。”
說到這裡,她跳下馬車,吩咐道:“鄧九郎在上面,我與他說說話。”說罷,她轉身朝著那酒樓走去。
經過柳婧提醒,霍焉才看到了那酒樓上的鄧九郎。兩個男人,一個在酒樓上,一個在街道中,彼此之間的距離。相差不過二百步,面目可見。眼神可見。在霍焉靜靜地朝鄧九郎望去時,鄧九郎雙手抱胸,正在冷漠的,居高臨下地盯視著他。
這麼四目相對片刻,柳婧的身影便出現在了鄧九郎身後。
她也看到了霍焉,隔得遠遠的,柳婧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朝著他微一頜首。隨著她這個動作一做,霍焉馬上點了點頭,然後他進入馬車,再然後馭夫揮動馬鞭,不一會,那輛馬車便載著霍焉去遠了。
……這其間,竟是無一語交談,無一個手勢擺出,竟只是一望一點頭,兩人便把對方的心思全部明瞭!
鄧九郎不敢置信地怔了好一會後,猛然轉頭盯向柳婧。
他沉沉地盯著柳婧,薄唇動了動,半晌後,他啞著聲音問道:“你與他相識多久了?”
柳婧有點奇怪,她看著他,安靜地回道:“一年零三個月。”
鄧九郎一笑,他眯著眼睛低低說道:“一年零三個月?連三個月,你也記得清?”
柳婧有點奇怪地看著他,過了一會後,她蹙了蹙眉,卻老實回道:“是,我一向記憶不錯。”
鄧九郎卻薄唇越發抿緊,他昂起下巴,雙眼深沉地看著柳婧,他的聲音越發有點澀,“怪不得那麼多人說你有入幕之賓!”心意相通到了這個地步,誰不懷疑?
他這話一出,柳婧便挑高了眉頭,她沉下臉瞪著鄧九郎。瞪了一會後,柳婧抿著唇輕聲說道:“你說什麼,便是什麼吧!”
她這話一出,鄧九郎嗖地一聲扣緊了她的手臂!
他握得有點緊,柳婧蹙起眉峰冷聲說道:“你抓疼我了。”
鄧九郎冷笑一聲。
見到他一臉的戾氣,柳婧也有點不高興,她轉過頭去看著天邊的雲彩,擺出一副懶得理會鄧九郎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