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了多久,就在四周連呼吸聲也清楚可聞時,霍焉刑秀等人聽到柳婧那沙啞到了極點的聲音低低地傳來,“去調查一下,這兩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鄧府,皇宮是不是有了變故!”
“公子,張景聽到了一點風聲,已經去調查了,應該就快回來了。”
“……恩。”柳婧的聲音剛剛落下,只聽得一陣腳步聲傳來,轉眼間,張景出現在大堂中,看到柳婧在等著他,他手一揮示意眾人關上大門,閒雜人等通通退下後,張景走到她背後,雙手一拱,聲音因激動而有點顫抖地說道:“公子,出大事了。”
“說!”
“據我們的情報得知,以顧司馬為首的清流,已找到了陛下遺落在民間的大皇子殿下劉勝,劉勝現年八歲。”
這訊息一出,四周嗡嗡聲大作。站在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聰明人,自是明白張景這句聽起來簡單的話意味著什麼。
柳婧慢慢轉頭。
她看著張景,低聲說道:“也就是說,要立太子了?”
“是!”
柳婧閉上了雙眼,她喃喃說道:“怪不得了。”
沉默了一會,她疲憊地問道:“你剛才說的顧司馬府。是顧呈的府第?”
“是!”
“原來如此。”柳婧喃喃說道:“原來如此。”
重複了一遍後,她對上一眾看向自己的護衛,慢慢的,疲憊地說道:“剛才你們看到的,是鄧九郎,他來告訴我,他要娶妻了,他與我,再無關係!”
在這個時候。要她把這句話複述出來,實是剜著心般的疼痛和疲憊,可是柳婧不能不說,她不是一個人,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她的責任,他們有自己的理想和想法。他們需要知道一切已經發生的變故。
柳婧這話一出,眾人面面相覷,張景最先沉下臉,他喃喃說道:“看來鄧氏的情形不大妙!”
說到這裡,他見柳婧的臉色雖然白得沒有半點血色,卻穩穩地站在那裡晃也不晃一樣,不由抿唇清聲說道:“公子,這可大事不妙了。我們剛剛得到皇后的賞賜,那十萬頃地還剛開始施工……還有。天下人都知道,你柳白衣是鄧皇后的人,我們已捲入這場朝堂大變生死大局中了!”
柳婧卻搖了搖頭,她搖著頭,低聲說道:“不……”在眾人期待的目光中,柳婧低聲一笑,輕輕說道:“我身卑位不顯。便是與鄧九郎糾纏不清,可在洛陽權貴的眼中……以鄧九郎的地位,我與他再糾纏,也不過是一婢妾罷了。既是婢妾,自然無權在意他是娶妻還是納妾,也就是,不管他娶了多少個女人,留給我的位置總是有的。”
聽到這裡,眾護衛還有點不明白,還在面面相覷。在他們盯來的目光中,柳婧發現自己要花費極大的力氣才能站在這裡,才能把話說下去,“在這種情況下,鄧九郎特意前來,慎重其事的宣佈與我再無關係。那是存著讓我們脫離這場紛爭的意思……”
眾護衛終於明白了。
張景點了點頭,他朝著柳婧拱手說道:“還是公子說得對。鄧九郎特意在第一時間趕到白衣樓,還撤走三百銀甲衛,確實有讓公子脫離這場紛爭之意。”
他的話音落下的同時,眾護衛已嗡嗡議論起來。在一陣議論聲中,刑秀走上前來,他朝著柳婧一禮,沉聲說道:“公子,有所謂城門失火,禍及池魚,既然鄧九郎給了我們抽身離去的機會和理由,那這場局,我們不能入!”
“對,我們不能入!”
“公子,從來這等權位之爭,都如大海狂濤,便是千年家族都有覆滅之險,公子你還根基尚淺,能夠抽身,那就有多遠避多遠!”
“就是,公子,我們馬上就去放出柳白衣因鄧九郎娶妻憤而遠遁的訊息,以此解去公子身上的鄧氏一派烙印!”
“公子,我們走吧,這個時候萬不可猶豫!”
在眾護衛一句又一句地相勸中,柳婧慢慢舉起了右手!
隨著她手這一舉,剛才還咄咄相逼著的眾護衛齊刷刷止了聲,他們朝著柳婧無聲地行了一禮後,向後退出一步,低著頭安靜地等著她開口。
目光掃過他們,柳婧啞聲說道:“好,我們離開洛陽!”
幾乎是柳婧這話一出,眾護衛便齊刷刷鬆了一口氣,剛才他們之所以句句相逼,便是擔心柳婧對鄧九郎情根深種,捨不得在他家族處於覆滅之際離他而去。現在見到她這麼一說,那懸著的心總算放了下來。同時再次想道:公子真不愧是我們跟隨的人,任何時候,都有著過人的理智和自制!
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