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二十幾天過去,漸漸的,洛河已然在望。
在大船駛入洛河的那一瞬間,船上傳來了一陣歡呼聲,聽著眾銀甲衛們高興地議論聲,柳婧走到一側拿起紗帽戴走,也上了甲板。
她站在船頭,看著那座熟悉又陌生的城池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二天後,洛陽城已經清清朗朗地出現在船上眾人的視野中。站在船頭,碼頭上來來往往的行人和馬車,更是歷歷在目。
見前面人頭湧動,地五笑道:“又是來迎接郎君的。每次郎君歸來,碼頭上總是會相當熱鬧。”
說到這裡,他轉頭看向柳婧,問道:“夫人可有不安?”
柳婧回頭看了一眼還在艙中忙碌地鄧九郎,望著他隱隱綽綽的身影,輕聲說道:“為了鄧郎,我不安也得安。”
地五聞言點了點頭,他認真地說道:“我等會誓死保護夫人!”
就在兩人你一句我一句地交談中,大船離碼頭越來越近,越來越近了。
隨著船板上站著的銀甲衛們映入眼簾,碼頭上,陡然暴發出了一陣狂呼聲!
而隨著船隻碰的一聲靠岸,鄧九郎從艙中走了出來,他大步走到柳婧身後,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碼頭上人頭湧動,數百上千雙目光都鎖在這裡,鎖在鄧九郎身上。他的任何一個舉動,都被人細細盯著。因此,鄧九郎這動作一出,無數目光都移到了他們相握的兩手上。
鄧九郎也不理會,就在眾船伕,眾銀甲衛齊刷刷退到兩旁讓出道路來時,鄧九郎一邊提步,一邊信手摘下了柳婧頭上的紗帽。
嗖地一聲,紗帽摘下,柳婧青絲飛揚。被紗帽掩蓋的那張美麗嬌豔的少婦面容。便清楚地呈出在眾人眼前。
這一下。人群中發出了一陣小小的驚呼。
想鄧九郎這麼多年,不好女色獨立特行是出了名的,現在他的行動,分明是向所有人宣告了他對身邊人的在乎。一時之間,知道內情的和不知道內情的,都齊刷刷看向了柳婧。
柳婧含羞帶嗔的,與鄧九郎十指相扣,踏著跳板上了碼頭。
這時,一個銀甲衛朝人群中悄悄使了一個眼神。
驀然的,一個少女衝出了人群,她淚眼汪汪地看著被鄧九郎緊緊握住的柳婧,帶著哭腔指著柳婧尖聲道:“九哥哥。她是誰?她是你什麼人?”
鄧九郎朝少女瞟了一眼,他眉頭微蹙,一時也想不起她是誰。不過這少女是誰與事情無關,他昂起頭,以一種飛揚的。漠然地姿態回道:“她是我夫人。”
五個字一出,四下譁聲一片,於陡然而起的喧譁叫嚷議論聲中,鄧九郎一手鎖住柳婧的腰,強調道:“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室,拜過天地的……”
這一次他的聲音一落,四下如沸水入油般猛然炸了起來。
於突然而來的嗡嗡聲中,人群中,好一些人的臉色都是一變!
如那站在正中,正帶著眾僕向鄧九郎迎來的鄧府管事和幾個有地位的僕人,這時臉色便是一變。他們相互看了一眼後,竟是不知不覺中停下了腳步,那管事更是臉色難看地低聲說道:“這下夫人可要惱了,好不容易把九郎叫回,他又當著這麼多人放出這種風聲,夫人只怕真會氣出病去!”
一僕低叫道:“我馬上去稟報夫人和太后!”說罷,他急急轉身,不一會便消失在人群中。
人群還在沸騰,隨著鄧九郎一行人大步走來,他們雖是不停地後退避讓著,可一輛輛馬車中,一個個貴人,還是朝著柳婧指指點點地議論道:“鄧九郎什麼時候娶妻了?我們怎麼不知道?”“不知那是誰家的女兒?竟然可以嫁與南陽鄧九為正室?”“奇了,這麼大的事,怎麼沒有聽人說過?”
於這一聲聲議論指點中,鄧九郎唇角微揚,他看著不遠處站著不動的鄧府眾僕,一邊走一邊說道:“阿婧。”
“恩。”
“到了府中後,會男女分席,便是在路上,說不定便有人把我召了去,到得那時你一個人定然會面對很多人的詢問和指責,你不要害怕,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想怎麼做就怎麼做。記著,你的身邊還有幾個身手了得的暗衛,不管面對誰,你都無需害怕!”
柳婧聽到他這話,心頭一跳,她抬頭看向鄧九郎,凝視著他含笑的,輪廓分明的側面,她輕聲笑道:“好。”
“不管任何人問起,你便說,我已經說了,我們乃是拜過天地,祭過鬼神的夫婦。”
“好。”
“便是我母親問起你也這麼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