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功夫,文房四寶便已送到,徐夫人當著柳婧的面,刷刷刷寫了幾行字後,把帛書朝她面前一扔,說道:“行了吧?”
柳婧一目十行地看過,低聲說道:“行了。”她這聲音一放低,便透著種軟弱無力,徐夫人見她一副認命的樣子,心中更鬆快了,當下手一招帶著眾傭僕便前呼後仰離去了。
目送著徐夫人離去,柳婧表情冷冷。
等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後,柳婧揮手招來了一個銀甲衛。
“剛才這位徐夫人,你們可識得?”
“回夫人的話,我們都識得的。徐夫人是寡婦之身,性情剛直,她在小姑時便與太后是閨中好友,這麼多年還是走得很近,天下間的權貴見了徐夫人,都會給幾分顏面。”
柳婧點了點頭,她收好手書,穩如泰山地說道:“行了,大夥繼續用餐吧。”
不一會,地五回來了,他一眼尋到了柳婧,便大步走了過來,在與一個銀甲衛說了幾句後,地五來到她對面坐下,蹙眉問道:“說是剛才徐夫人來了?她是太后的人,有沒有為難你?”
柳婧抬起頭來。
她看著地五,點了點頭後說道:“我想見九郎了。”
“好。”地五擔憂地看著柳婧發白的臉,想道:太后可能永遠也無法想象,她的弟弟對眼前這個女子有多在乎。她憑著自己心意胡亂干涉,這可真是……
柳婧坐上馬車後,突然問道:“那徐夫人,是個什麼樣的性格?”
地五一怔,回道:“她性格最是剛直守禮。恪守一女不侍二夫的禮節。雖是嫁人一年後便死了丈夫,卻一直守禮不嫁。夫人可能不知,徐夫人因與太后親近。當年還救過太后,是太后發誓要護著的人的緣故,不知有多少權貴想娶她為正室,有的還願意讓自家最年輕俊美的嫡子與她成親,甚至說出永不納妾的話,這些都沒有打動過徐夫人。”
柳婧沉吟了一會,問道:“那他可有子女?”
“有的,有一個遺腹子,自小便珍寶一樣護著。挺驕狂,權貴們看在徐夫人的面前,經常會忍讓幾分。”
寡母獨子相依為命,自是護若珍寶了。柳婧想到這裡,輕聲說道:“我想知道她兒子的一切資料,可以麼?”
地五隻是一怔。便馬上應道:“可以。”他家郎君早就交待過,只要和樂公主不動離開他的心思,一切都可順著她依著她。
“那能不能儘快給我資料?”
“是,夫人!”
柳婧回到莊子時,鄧九郎還沒有回來。
而地五辦事也極迅速。或者說,是徐世子驕狂慣了,藏得並不深,所以,不過二個時辰,柳婧的手中,便有了徐夫人獨生子徐世子的詳細資料。
細細把這些資料看了一遍後,柳婧輕聲說道:“我想要這幾個人的親筆手書,可以找到麼?”
地五接過來看了一眼,點了點頭,道:“可以。”說罷轉身就走。
柳婧目送著他離開,遺撼地想道:可惜這些銀甲衛都是鄧九郎的人,他們的背後是整個鄧氏和太后,現在就是聽我的命令,那也是在不違反鄧氏利益和大局的情況下。要是我有人可用,那可多好?
當然,這個想法也只是過了過。
又過了一個時辰,地五回來了,這一次回來,他就帶回幾封手書。翻看著這些手書,又看了一眼地五收集到的資料,柳婧低低笑道:“沒有想到,那吳佼和雲氏特意跑到洛陽來向我耀武揚威,竟發生了這麼些事。”轉眼她眉頭一挑,盯著幾個字眼看了又看,嘀咕道:“不對,這裡有不對!得仔細查一查!”
……
長安的西秀巷,因處於繁華地段,所住的非富既貴,是極著名的巷子,
西秀巷的明月莊裡,此時正是燈火通明著,繁花似錦的花園時,吳佼一襲薄而稍透的夏裳,正就著清風緩緩走動著。
這時,她聽到了與自己隔壁院落裡傳來了陣陣笑鬧聲。
吳佼目光微移,示意婢女上前後,她好奇地問道:“這是怎麼回事?雲妹妹的院子裡,怎麼有男子笑聲?”
那婢女笑應道:“是徐夫人的兒子徐世子來了。”
聽到徐世子的名號,吳佼唇角浮起一抹不屑的笑容。她淡淡說道:“也不知雲妹妹怎麼想的,竟對那徐子華如此熱情。這都夜了,還留他一男子在院子。”
那婢女聞言小聲回道:“聽聞徐子華相中了雲氏,雲太妃下令不許雲氏得罪他,雲氏只好周旋著,這周旋來周旋去,便成了這個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