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向下猛然陷入,轉眼間,柳婧朝他跌去,並以無法阻擋之處,朝著一個黑洞落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這麼多變化說起來久,可事實上只是一瞬之間。感覺到自身被制,整個人呈下沉之勢時,柳婧猛然抬頭,她猛然放大的瞳仁中,看到了置身於熊熊燃燒的大火中的鄧九郎!
這火實在起得太快了,只不過一眨眼的功夫,她所置身的這處廂房的門窗也給燒得劈劈啪啪的響,伴隨著這沖天火焰的,還有濃煙,而鄧九郎的身後,火舌已席捲而來,似乎她只要一眨眼,這個與她糾纏多時,愛恨難分的少年權貴,便會徹底葬身火海!而這種可怕的命運,任他有著通天權勢,海量手下,也無法避免!
這個想法只是一瞬間的事!
就在柳婧下沉的那一瞬間,她看到了被火海圍著的鄧九郎。看到了他身後的火舌!情急之下,也不知哪裡來的力氣,柳婧在張嘴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後,整個人不管不顧地撲出。而她在這種絕望中迸發出的大力。竟是抗過了早有準備的顧呈的力道。於轉眼間,她掙脫了顧呈的掌握,於轉眼間,她右手一伸,緊緊握住了衝過來的鄧九郎的手。而在十指相握的那一瞬間,鄧九郎突然縱身一撲,在帶得柳婧朝著顧呈的方向重重壓去時,只聽得砰地一聲,兩人朝下一陷,滾入了黑暗的地道中!
而就在他們滾入地道時。只聽得‘滋’的一聲。他們頭頂的地板重新合上。那合上的地板,在阻擋了那撲面而來的火海的同時,也隔絕了光亮!
隨著一陣骨碌骨碌的滾動聲傳來。柳婧的眼前越來越黑,越來越黑。而在她急速下滾時,她的右手,始終緊緊握著那一隻手,不管被磕撞了多少次,那相扣的十指始終沒有分開。
終於,在他們骨碌骨碌地滾了一陣後,終於停了下來。幸好身上的是軟泥,柳婧還不曾受傷。
一停止滾動,柳婧便睜大雙眼。可這裡黑暗一片。她哪裡能看到什麼,伸手摸了幾下後,她另一隻手也被鄧九郎握住。
柳婧喘息著說道:“顧呈呢?”叫到這裡,她忍不住喚了一聲,“阿呈?阿呈!”
幾乎是她的聲音一落,鄧九郎那低沉冰冷的聲音便傳了來,“別叫了,他掉入的是地道的另一個岔口。”
說到這裡,鄧九郎鬆開了柳婧的手,在黑暗中站了起來,他似乎摸索了一陣後,重又在柳婧身邊坐下。喘息了一會,鄧九郎低沉地說道:“顧呈早有準備,這地道是一個七步見方的牢籠,只有一個出口,那出口現被山石阻著。”說到這裡,鄧九郎總結道:“我們現在,都是顧呈的階下囚了!”
鄧九郎這話一出,柳婧呆住了,她也不叫喚了,坐在地上喘息了一會,等到氣息終於寧靜,便輕聲說道:“是我誤了你。他早就準備著這一天,早就等著你過來。”而她,就是顧呈用來釣鄧九郎上鉤的餌了。
柳婧越是尋思,越是說不出的難受。她睜大雙眼,朝著鄧九郎的方向看去,雖是黑暗中什麼也看不見,柳婧還是滿懷歉意地說道:“是我錯了,我應該聽你的話,對他起提防之心,也應該跟著護衛們離開洛陽的。”她既不願意背叛鄧九郎,又不願意傷害顧呈,註定會在這場爭鬥中左右為難,本就該一走了之,眼不見為淨的……可是,當時她又怎麼可能一走了之?讓她就這麼離開洛陽,再回來時,聽到的不是鄧府被壓制,鄧九郎死期不久的音迅,就是顧呈早已在爭鬥中死去的訊息麼?她當時留下,就是想著,也許她在這裡,也許她能有辦法在關健時刻救出哪一個人。爭鬥的勝負她不想管,可是,這兩個人,一個讓她記掛了六七年,在她心中早就是親人,一個是她心愛之人,她只是想讓這兩人能夠都活著,還活得好好的啊!
黑暗中,鄧九郎聽到柳婧的道歉,倒也沒有吭聲。直過了好一會,他才以那種權貴子弟慣有的高高在上的語氣,淡漠地說道:“你放心,我還死不了!”
說到這裡,他重又站起,在黑暗中摸索起來。
這一次,他足足摸索了近半個時辰,把這個地牢仔仔細細地摸了個遍後,鄧九郎站在右側的角落,沉聲說道:“上面的廂房還在燃燒,按道理說,大火燃燒釋放的濃煙,就可以令得你我窒息,可我們沒有……你過來聽聽,這裡有一股清風吹來,這風挺大的,聞著有點味兒,你看是什麼味道?”
柳婧聞言連忙站了起來,她摸索著站到鄧九郎身側,貼著牆面感受了一會後,柳婧奇道:“是河風,帶著股水氣。”她說到這裡,頭就一轉,這一轉,她的唇貼到了一個溫熱的肌膚,竟是她無意中吻上了鄧九郎的下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