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婧看著外面,也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笑了笑。
看到她這笑容,不知怎麼的,鄧九郎的臉色變了變,莫名的,他有點慌亂起來。
柳婧回過頭來。
她清凌凌的眼靜靜地看著鄧九郎,輕輕搖了搖頭,低聲說道:“鄧郎,沒用的,這些都是沒用的。”
她慢慢站直身子。
腰背挺得筆直後,柳婧與鄧九郎直面相對,她慢慢說道:“九郎,你知道我們的問題出在哪嗎?”
鄧九郎正要開口,柳婧搖了搖頭,在示意他不要說話後,她繼續說道:“我們的問題就在,你是南陽鄧九,你是被家族負以厚望的國舅公,而在你的家族,你的太后姐姐認為,我就算貴為公主,也不是你的良配。你身邊的所有人都不支援我們婚配,而你,”柳婧低低一笑,雙眼清明得不像話,“而你,既無法說服家人一心一意接納我,也無法在你家人的惡意包圍中保護於我。所以九郎,上次死裡得生後,我其實已然明白了,我與你,這一生都終是相見不如不見。”
說到這裡,她身子一轉,腳步輕移就朝外走去。
就在她走到門口時,鄧九郎猛然扣住了她的手腕。
他的手在顫抖!
他的臉黑沉一片。
他顫抖地錮制著柳婧,啞聲道:“怎麼?這麼久才得相遇,說上這這麼兩句便想離開?”想他這些時日,每每想到能與她見面,都激動得徹夜不眠。今天見是看到她站在那裡,整顆心便跳得飛了起來,甚至有一度曾腿腳發軟……這個婦人呵,放下的情意。終是不如他放下的深啊!
想到恨處,鄧九郎的薄唇幾成一線。他瞬也不瞬地盯著柳婧,過了一會,猛然聲音一提,厲聲喝道:“來人!”
“郎君!”一陣腳步聲響,卻是地五等人衝了進來。
大門一撞開。地五幾人便看到了這樣緊緊僵持的兩人,一怔之後齊刷刷低下頭來。
鄧九郎依然一瞬不瞬地盯著柳婧,依然聲音沉沉地說道:“派幾個人去見過顧呈,便說,看在他救過阿婧的份上,我也饒他一次!這次他出現在長安,與那些人意圖聚會,對朝庭有不軌之意,我可以當做沒有看到!”
在地五等人的朗應聲中,鄧九郎還在盯著柳婧。還在一字一句地命令道:“把院落收拾出來,那是我與阿婧的新婚之所,可不能馬虎了!”
在柳婧猛然回頭朝他看來時,鄧九郎聲音一提,厲聲喝道:“聽到沒有?”
眾護衛一凜,同時大聲應道:“是!”
這時。鄧九郎把柳婧重重朝懷裡一帶,厲聲喝道:“走!”
“是!”幾人大聲應了,隨著鏗鏗的腳步聲響,一列銀甲衛迅速地排成兩行,等侯著鄧九郎出現。
就在這時,柳婧轉過頭來,她看向鄧九郎,無力地蹙起了眉。可她幾乎是剛一張嘴,突然間,鄧九郎掌一豎。重重在她頸上一切。柳婧猝不及防下身子一倒,整個人便摔在了鄧九郎的懷中。
鄧九郎青黑著一張臉,伸手把被敲暈過去的柳婧橫抱而起後,大步朝著停放在前方的馬車走去。
直到鄧九郎抱著柳婧跳上了馬車,直到馬車啟動。地五才回過神來,他連忙策馬來到馬車旁,低聲問道:“郎君,這又是怎麼了?你們沒有好好談一談?”這兩人相處才多久?才不到一刻鐘吧?這說了幾句話?根本是連別後的事情都沒有交待清楚,怎麼就能夠鬧了起來?
聽到地五的詢問,鄧九郎黑著一張臉,過了一會,他憤怒中夾著委屈的聲音輕輕傳來,“她壓根就不怎麼想我……我為她日夜不安,恨不能隨她而去時,她卻在想著要與我不再相見!”
憤憤地說到這裡,馬車中安靜下來。過了好一會,鄧九郎低啞得不像話的聲音飄來,“如果,如果我從不曾識得她,可有多好?”
聽到這話,地五先是心中一酸,轉眼他又忍不住說道:“其實在吳郡和汝南時,郎君不是非要招惹她,也不至於有今天……”
馬車中,鄧九郎沉默了,好一會,他低低說道:“可我這麼多年,也就招惹她那會心中歡喜。”
地五:“……”
也不知過了多久,恢復了冰冷的他低沉地問道:“和樂公主在生的事,可有洩露出去?”
“是,已有洩露出去了……想來不過多久,便會傳到洛陽。”
“便說,上次葬下的和樂公主,其實並不是她本人,真正的和樂公主還活得很好……理由找委婉一點,給太后留點面子。”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