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微眯,臉色轉冷。而他的身側,另一個騎士冷笑道:“這些閹奴!”
青年首領伸手製止他的話,轉頭瞟了柳婧一眼後,不耐煩地說道:“從碼頭西邊滾回去!”語氣惡劣至極。
柳婧迅速地抬頭看向他,在確定他這話真是同自己說的後,她大喜過望,連忙胡亂行了一禮發,轉過身朝著西邊拔腿就跑。一邊跑,柳婧一邊想道:看來那些太監與這人是面和心不和。從父親的話中,以及歷代史書的記載她感覺到,那些太監行事,向來陰陽怪氣,擅長見不得光的詭狠之術。這一次,那青年首領讓她從西邊離開,避開那些太監,倒真真正正是一番好意。
眾騎士看著柳婧遠去的身影,一個個笑嘻嘻的,一個騎士更是說道:“頭兒,你剛才的態度可真是不行,瞧上了人家,怎麼能這麼粗暴地要他滾呢?”
另一個騎士也笑道:“就是就是,頭兒這樣可真是不行。”
青年首領不高興了,他黑著一張臉,冷冷說道:“盡胡說八道!那廝極是可恨,我與他早就結了深仇,不過耍弄他罷了,怎麼可能瞧上他?”說到這裡,他不知想到了什麼,已是咬牙切齒。當下,他轉向眾騎士,認真地看了他們一眼後,說道:“以後那種話不可再說。”
柳婧拔腿狂奔,她本來已是嚇得雙腿軟趴趴的,不過在那青年首領叫她‘滾’時,她的力氣立馬恢復了。此時此刻,她唯一地想法是:離開這裡,馬上離開這地方!
一路狂奔,當她跑出碼頭的範圍時,已累得只會張開嘴大喘氣。
從這裡到柳府,還有老大一段距離,柳婧這個時候已不可能去找自家的牛車,只得深一腳淺一腳地朝家裡走回。
本來柳婧還在擔心,這般夜間走路會不安全,哪裡知道,這一路走下去,不時可以遇到騎著馬噠噠噠賓士的騎士。這一個晚上的吳郡城,註定了不安寧,一直到一個時辰後,柳婧回到自家門口,還有一個騎士從她身邊賓士而過。
家門口,暈沉的光亮中,遠遠便可以看到有幾個人站在那裡。一等柳婧出現在光亮中,那幾人朝她跑了過來,柳母更是擔憂地喚道:“孩子,是你嗎?”在柳母的懷裡,柳萱跟著奶聲奶氣地喚道:“大哥,大哥哥。大哥哥回來啦……”
柳婧連忙腳步加速,衝到幾人面前,見到喜極而泣的柳母等人,和那個站在後面,正高興的咧著嘴笑的車伕,她笑容燦爛地說道:“你們擔心什麼?我這不是沒事嗎?”
那車伕上前幾步,高興地說道:“大郎你不知道,小人在外面等了一會後,碼頭上突然亂了起來,然後碼頭上的那些浪蕩子便趕我們離開。在離開時,小人聽到那夏君的咆哮聲,心裡可怕著呢。幸好大郎回來了,幸好回來了。”
柳母也道:“孩子,你再不回來,我們就要去找你了……這個晚上,那些豪強老是來來去去的,可真是讓人擔心。”
柳婧伸手抱著小妹,一邊與母親朝裡面走去,一邊笑著安慰,“母親,孩兒真沒事。”進了家門,她把那一百兩金放在母親面前,笑容滿面地說道:“孩兒不但沒事,還賺了一百兩金呢。母親,這下我們有一段日子不愁錢了。”
豈料,她的話音一落,柳母已是放聲大哭。她哽咽道:“孩子,真是難為你了啊……”她這一直嬌生慣養的女兒,如今卻背上了這麼大的擔子。一百金啊,上一個一百金,還沒用到一月便花光了,女兒這次弄到一百金,不知擔了多少風險和恐懼?她這個老於世事的婦人,都是一聽到外面川流不息的馬蹄聲心裡便鬧得慌,她的女兒卻要在那驚濤駭浪中博取利益。
柳婧走到嚎嚎大哭的母親面前,她緩緩跪下,伸手環著母親,柳婧把臉貼著母親的肩膀,啞聲道:“母親別擔心了,孩兒這不是好好的嗎?”頓了頓,她又安撫道:“母親,有了這一百兩金,以後的家用,孩兒就可以徐徐圖之,也不會再累得母親擔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