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不了二息又給熄了下來。
一側,陽子遠把那中年人的眼神都看在眼中,暗暗想道:嚴大人果然就好這一口,可惜了。而另一側,柳婧也把那華服中年的目光看在眼裡,她暗暗想道:這人怎地如此看人,他是誰?轉眼她看向陽子遠,暗暗警惕地忖道:難道說,這姓陽的把我請到這裡來,本是不懷好意?
就在兩人各懷心事時,閔三郎一行人已經下了閣樓。因他吩咐過要分散走的,所以陽子遠與柳婧還留在閣樓上。
站在閣樓,見閔三郎若有所思,柳婧突然問道:“那中年人是誰?他很有來頭麼?”陽子遠的目光太火熱,簡直就像盯著一大堆金子。
“他啊?”閔三郎嘆道:“嚴大人是來自歷陽的豪強。整個歷陽的浪蕩子,三分中他可以管到一分,許多白的黑的生意,他都有份。這一次妹夫能請到嚴大人來,可是花了大氣力的。哎,只是時運不濟,這姓嚴地剛請來,洛陽也來人了。”
柳婧雙眼微亮,她似是無意地說道:“閔三郎這麼了得啊,那這吳郡的豪強時,他也是一個?”
陽子遠瞟了柳婧一眼,曬道:“柳兄你這就錯了。要是閔三郎只是吳郡的豪強之一,我用得著大把的金子灑下去,趕著倒貼嗎?閔家啊,在這吳郡都是數一數二的。”
柳婧有心想引出他的話,便疑惑地說道:“可是我昨日聽說那吳郡首富常勇給抄拿鎖拿了……閔三郎比起這常勇如何?”
聽她提起這個,本來興奮激昂,得意洋洋的陽子遠便是一僵。過了一會他意興索然地說道:“鎖拿常勇的是洛陽的大人物,我們吳郡只是小地方。”頓了頓,他嘆道:“雖是小地方的豪強,也夠我仰望的了。而柳兄你比我還不如,你是連仰望也沒有資格。”
說到這裡,陽子遠又道:“那常勇雖富,在官府並沒有多少根基,這點閔府不同,閔府上面可是有人的。”
他解釋了這麼久,柳婧倒聽出了,就是這閔府比起常府要有背景一點,不過那背景並不太大吧?
就在這時,陽子遠朝伸頭朝下面瞅了一會,轉向柳婧說道:“差不多了,柳兄,我們也下去吧。”
柳婧點了點頭,與他結伴下樓。就在陽子遠笑呵呵地跟她告辭時,柳婧突然喚道:“陽子遠。”連名帶姓地喊住,柳婧一雙泉水般的眸子澄澈地看著他,道:“那個嚴大人,可是好男色?”
萬萬沒有想到她會突然這樣一問,陽子遠臉上的笑容一僵,一時訥訥不能言。
他雖沒有承認,可他的表情卻告訴了她結果。當下,柳婧用那麼一雙澄澈得彷彿一切瞭然於心的眸子定定地看了陽子遠一眼,朝他拱了拱手以示一禮後,一言不發地轉身就走。
望著她離去的背影,陽子遠知道,這個柳兄怕是再也不會相信自己。
柳婧回到府中時,她的牛車早就回來了。
坐在書房中,她久久一動不動。
經過對閔府的懷疑和陽子遠的暗中算計,她發現,自己對吳郡人生地不熟,又沒有知交故友,對很多事都是一無所知。在這種情況下,自己如其冒失地去相信一個萍水相逢的所謂朋友,去從這種朋友的口中去打聽一星半點的訊息,不如學著在歷陽時的行事,專門僱人收集口舌流言,再從這些口舌流言中歸納出自己所需要的訊息。
如此一想,柳婧坐不住了,她拿出十兩黃金的定金,透過掮客的介紹找到吳郡的一些浪蕩子,給僱了二十人記憶出眾之人,讓他們照樣在碼頭,衙門外面,妓院酒家處收集每天聽到的是非傳言,然後在晚上重述給自己聽。
為了與這些人打交道,柳婧還拿出三兩金,特意租了一個小小的舊院子。那些浪蕩子每到晚上,便需過來這裡,向柳婧陳述他們白天聽到的是非雜談。
安排好這些後,柳婧心情大定。
轉眼,七天過去了。
聽了七天是非口舌的柳婧,依然對賺錢也罷,對父親那案子也罷,都一無所獲。
這天下午,她剛剛進門,便看到母親從牛車上下來。見到母親臉上帶著淡淡的喜色,柳婧上前扶住了她,“母親今日甚是歡喜?”
柳母眉眼都是舒展的,她開懷地說道:“那給你父親看傷的大夫還不錯,今天我去見你父親,他說那傷好多了。”轉過頭,柳母朝著柳婧說道:“那姓史的獄卒託我轉告你,說是他必定不負託付,會請最好的大夫給柳公治好傷。”
柳婧點了點頭,道:“我知道了。”那獄卒這樣說,不就是為了在她面前表功勞?這功勞表表不要緊,可她這個‘貴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