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婧聽到這裡,騰地站了起來。她走到一側的樟樹下,撫著那粗糙的樹皮一會,她蹙眉說道:“這其中有點不對。”
什麼不對,她也說不清,可她清楚地記得,每次與顧二郎見面時,他眼神中的對她的嫌惡,他語氣中對她的不屑就沒有掩飾過。
她不覺得他那樣子,是還願意娶自己的模樣。
想了想後,她轉向柳母說道:“母親,這婚約一事還是等救出父親後再說吧。現在不必尋思這個。”
柳母點頭道:“自是如此。”
這時,王叔站了起來,他解開放在一側的包袱,朝著柳婧說道:“大郎,這次我回揚州,顧公賺了我五十兩金的路費,途中用去三兩,還剩四十七兩,大郎你拿著。”
柳婧接過包袱,她從中拿出二兩金推到王叔的面前,剩下的交給柳母,轉向眾僕認真地說道:“我們都是一家人,多餘的話就不用說了。等救出父親後,家裡會拿出一大筆金,讓大夥松泛松泛。”
她那裡還藏了二三千兩金的鹽貨,自是有底氣說這個話。這裡的僕婦雖然不知詳情,平素從吳叔等人的對話中,也隱約知道自家大郎有了一筆了不得的財富。因此,雖然他們沒有私心,此刻聽到柳婧的承諾,還是歡欣起來。
在笑聲中,柳婧柳母和王叔又說了近一個時辰的話後,才放了王叔去休息。
而柳婧,則是身子一轉,朝著鄧九郎所在的府第走去。
吳叔他們還在那人手中呢。家裡的情況處理得差不多了,她也得去面見那人了。只是那人離去前,恰好懷疑了她,不知這一次見到自己不告而別。會不會大為惱怒?
只要一想鄧九郎,柳婧的心跳便有點亂。
於是,耽擱了大半天的柳婧,也無法保持淡定了。她乾脆朝著那鄧府大門快步走去。
不一會。柳婧便來到了大門口。
與去時不同,此刻那大門口,整整齊齊地站了兩列銀甲衛。這些手持寒戟,銀衣銀甲的高大侍衛,這些站在那裡一動不動,冰寒中透著傲慢尊貴的皇城腳下來客,光是站在那裡,便讓人感覺到一種難以形容的威煞。柳婧一看,也像另外幾個訪客一樣。有點打退堂鼓了。
她猶豫來猶豫去了好一會。才一咬牙朝著那兩隊銀甲衛守著的大門走去。
看到柳婧走來。這些人依然面無表情。看到她渾若無事地走到了佇列中,另外幾個做官員打扮的中年人,也提步跟了上來。
他們剛一動。嗖嗖嗖幾聲尖哨的長戟划動地面的響聲傳來。卻是幾個銀甲衛同時把乾尖在青石地板上長長一拖,在發出一陣讓人牙酸的刺耳鳴叫後。他們的戟尖,齊刷刷地指向那幾個中年官員的腿腳處!
那幾人赫了一跳,同時向後一退。在他們退下時,幾個銀甲衛又齊刷刷收起了長戟。
眼睜睜看著柳婧無阻無攔地入內,一官員低聲問道:“那年輕人是誰?”“甚是面生。”“定然是個與鄧閻王有大交情的。這個時候,她居然都可以入內?”最後一人的話,引起了另外二人的共鳴。他們看著柳婧的背影,同時想道:是啊,這年輕人居然可以在這個時候入內,只怕是有點來頭。
柳婧哪裡知道這些人的所思所想?她正手腳發軟地朝院落中走去呢。
她現在也理不清自己對鄧閻王有什麼感覺。反正,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她就一直畏他……
走過大門,走過花園,走過林間小路,柳婧來到了她出來的院落。
院落大門緊緊關上,門外同樣站著兩列銀甲衛。
與外面的銀甲衛不同,這些銀甲衛看到柳婧走來時,同時向兩側移了移,一人更是體貼的把院門拉了開來。
這樣子,分明是讓她入內啊。
柳婧膽戰心驚地想道:莫非,他給知道了什麼,所以在那裡等著對自己三堂會審?
雖是害怕,可她已走到這裡來了。當下,柳婧硬著頭皮朝前走去。
當她來到苑門口時,拉開一角的院落裡,正傳來一箇中年男子的冷笑聲,“鄧家郎君,你再是花言巧語,矯是飾非,於今也是於事無補!我看你還是把怎麼刺殺張公公一事,給從頭到尾說個清楚吧。”
柳婧這是第一次聽到,居然有人敢這樣跟鄧九郎說話。她不由腳步一頓。
回頭看了眾銀甲衛一眼,見他們無喜無怒,那鎮定自若的模樣,簡直一點也不為裡面的鄧九郎操心,不知怎麼地,柳婧也鬆了一口氣。
就在她站在苑門口,一時拿不定主意要不要入內時,另一個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