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色不改地向眾人點頭致意後,來到了柳行風的書房外。她行了一禮,喚道:“文景見過三伯父。”
“文景來了?快進來快進來。”
聽到三伯父熱絡的笑聲,柳婧眉頭隱不可見的蹙了蹙,提步入了書房。
書房中,擺著幾個榻幾,角落處,一個美婢正在煮酒。看到柳婧進來,二個與柳行風面目相似的青年都站了起來,朝著她笑道:“十五弟來了?”“文景,好久不見。”
這兩人,分別是柳行風的嫡長子柳文成,以及柳文成的知交好友羅信。
柳婧與這兩人行了一禮,說了兩句寒喧話後,在榻幾一側坐了下來。
柳行風撫著長鬚,滿意地打量著柳婧一會,見她坐好,便開口笑道:“文景這次表現相當不錯,昨兒伯父一開口,那南陽鄧九便毫不猶豫地答應收你為門客。”在柳文成和羅信羨慕的眼神中,柳行風得意地說道:“想南陽鄧九是何等樣的權貴?文景成了他身邊人,我柳府一門,也就多了一條出路了。”語氣中真是好不榮幸。
柳婧一邊接過婢女遞上來的酒水抿了一口。一邊暗暗想道:要是父親此刻在這裡,只怕會跟三伯父對罵起來。
想到這裡,她暗暗搖了搖頭。
見她搖頭,柳行風板起了臉。他朝柳文成和羅信看了一眼。示意他們出去。而兩人一退,柳婧轉向那兩個美婢,也淡淡地命令道:“你們也下去吧。”
兩婢一怔,朝著柳行風看了一眼後。見他沒有反對,便朝著柳婧行了一禮,躬身道:“是。”依然退了出去。
等廂房門一關,柳行風先開了口,他沉聲說道:“文景,你一向聰明,又不似你父親那般迂腐,你當知道,他南陽鄧九是個怎麼樣的人……說句冒犯的話。當今陛下的幾個兒子。還不一定有他那般清貴呢。能成為他的門客。是天下多少士子可望而不可求之事,你莫要不知珍惜!”
柳婧卻不想與他說這個,她又抿了一口酒後。才把酒盅輕輕一放,緩緩地問道:“三伯父。侄兒此次前來,是想知道一件事。”
安靜中,她問道:“此刻,是不是汝南王世子也上路了,馬上就要抵達汝南城?”
這話一出,柳行風愕然道:“你怎麼知道的?”轉眼,他又說道:“不錯,世子是上路了,不過這訊息,我今天才得到。誰告訴你的,南陽鄧九?”
柳婧搖了搖頭,說道:“不是他,是文景自己猜出來的。”轉眼,她壓低聲音,輕輕問道:“伯父,你有沒有什麼把柄,給人抓在手中?”見柳行風一臉不解,柳婧又道:“伯父所效忠之人,他有沒有抓了伯父的把柄?”
柳行風臉色微變,他盯著柳婧,沉聲說道:“你問這個幹什麼?”
柳婧措了一會詞,才緩緩說道:“我只是不安……汝南王先後兩妃,四個嫡子,年前代替汝南王前去洛陽晉見陛下的,是現在跟著鄧九郎身邊,汝南王繼妃所生的第三和第四子。如今汝南王年老,聽說年前他還感了風寒,差點不起。這麼個時候,他把世子留在汝南,次子趕往國之邊境,卻讓第三子和第四子前往洛陽交流權貴,與陛下親近,文景以為,汝南王只怕有易儲之心。”本來她也沒有想過這些事,只是這麼天寒地凍之時,鄧九郎來說,或許可以說,他是來玩的,可顧呈呢?難道他也是過來玩玩的?柳婧想,這兩人前來汝南,或許有自己的緣故,可那只是理由之一,應該還有別的理由讓他們過來湊這個熱鬧。
她剛說到這裡,柳行風便是表情怔怔。他愕然地看著眼前這個侄子,雖然他一直知道他知道,可斷斷沒有想到,他聰明到了這個地步。只憑著一點皮毛,便能把事情說了個七七八八。
呆了呆後,柳行風嘆道:“文景當真聰明。”
見柳行風緊張起來,柳婧輕聲問道:“所以文景想知道,三伯父是哪位殿下的人,在其麾下地位如何?”
柳行風已察覺到了此事非同小可,他把榻幾朝著柳婧的方向移了移後,湊過頭來,緊張地說道:“是二郡王,我效忠的是二郡王。”
果然!她這個伯父,選擇的是最不得勢的主子!當然,他選擇時,可能情況並非如此。
柳婧點了點頭,又問道:“二郡王對伯父如何?”
柳行風雖然算不得一個聰明人,可這方面還是知曉的,他搖了搖頭,道:“伯父效忠時日尚短,自比不上二郡王的心腹。”
“那伯父可落有把柄在二郡王的手裡?”
柳行風臉色一變,半晌才道:“有。”
“很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