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一步半,二步,二步半,三步……
就在柳婧不由自主的腳步加快時,突然的,一個優雅低沉的聲音從上空傳來,“你,過來一下!”
這聲音一出,柳婧只覺得嗖嗖嗖,無數雙目光釘向了自己的方向。
刷地一下,她慘白了臉,反射性的,柳婧閉上雙眼暗暗默唸道:不是我,不是我……
可就在她的默唸聲中,只聽得那個優雅的聲音轉為了無比的溫柔,“嗯?柳文景,你想裝作沒有聽到?給我過來!”
從來沒有一刻,讓柳婧發現,原來溫柔的聲音,也可以讓聽的人寒毛倒豎。
她閉了閉眼後,狠狠一咬牙,轉過身,腿軟軟地走向了眾銀甲騎士的中間。
來到那廝的馬前後,柳婧行了一禮,待要說話,發現聲音澀得幾乎發不出聲來。索性,她閉著唇一言不發,趁著一揖之際,乾脆這樣彎著腰不抬頭。
馬蹄聲響。
一個身影擋住了她所有的陽光,接著,一隻手伸出,它扣住柳婧的下巴,令得她不得不抬頭與他直視後,鄧閻王對上柳婧烏黑水潤的眸子時,饒有興趣地挑了挑眉……
然後,他的目光轉向了她額頭上的冷汗,她冰冷的下巴,她那緊握成拳,卻無法抑制的顫抖的手上。
若有所思地盯了她一陣後,他放開她,直起身來。
便這麼居高臨下地盯了柳婧一陣,鄧閻王面無表情的命令道:“把她押後!”
“是。”
兩個銀甲衛上前,一左一右地把柳婧押到了後面,站定後,一銀甲衛低聲道:“老實站好。”
這麼兩個大漢杵在自己左右,柳婧哪敢不老實站好的?
四下依然很安靜,看到鄧閻王目光如電地掃過來往的眾人,看到兩側的銀甲衛們如狼似虎地盯著前方。柳婧突然想道:不對,我還沒有暴露!
是了,她如此暴露了,這些銀甲衛們不會是這個態度!
想到這裡,柳婧陡然一鬆,整個人差點吐出一口長氣來。
在四下依然的安靜中,也不知過了多久,一個騎士策馬急奔而來。
那騎士衝到鄧閻王身邊後,湊上前低語了幾句。
那話一出,鄧閻王便‘恩’了一聲,點了點頭,命令道:“收隊!”
掉轉馬關,他看到老老實實站在原地的柳婧,又命令道:“叫一輛馬車過來。”
“是。”
馬車很快就到了。
馬車一停,鄧閻王便翻身下馬,他邁開長腿,單手扣住柳婧的手臂,便這麼一推,她就身不由已地倒在了馬車上。就在柳婧雙眼滴溜溜轉了幾下,急速地尋思著怎麼應對時,只見車簾一晃,姓鄧的這廝,帶著漫身暖陽,長腿一抬,居然也上了馬車。
他在榻上坐好,伸手把車簾一拉,優雅地丟出一句命令,“回府。”
“是。”
銀甲衛們清朗的應過後,便是整齊的馬蹄聲響,於馬車緩緩而行中,鄧閻王轉過頭,朝著柳婧看來……
他就這麼雙手交握在胸,高深莫測地盯著柳婧。
柳婧白著臉,她低著頭坐在他對面,咬著唇把自己這一趟的經歷從頭到尾想了一遍,越想,她越是覺得,自己不曾暴露。
就在柳婧的一顆心七上八下地跳得慌時,鄧九郎優雅溫柔的聲音傳來,“額冒冷汗,手足冰冷,目光躲閃……柳文景,你又做虧心事了?”
柳婧心頭一鬆,想道:他是真的不曾發現。都怪自己在他面前時表現得不夠鎮定,讓他起了疑心。
當下,她咬著唇,聲音如同蚊蠅地說道:“沒。”
“嗯?沒有?”
聽到他語氣中的威脅,柳婧一急,她白著臉連忙說道:“誰讓你每次出現,從來都不帶好事,我心裡害怕。”
這理由很充足。
鄧九郎身子後仰,微眯著雙眼靜靜地打量著柳婧。
過了一會,他輕柔地問道:“去哪兒了?”
“鄱陽郡。”
“去幹嘛?”
“找父親的一個故友。”
她剛說到這裡,驀然的身上一寒,卻是鄧九郎傾身而來,他低頭盯著她的臉一會,伸手慢慢抬起她的下巴,細細瞧了一眼後,鄧九郎哧笑道:“撒謊!”
就在這時,外面一陣輕敲聲。
接著,一個騎士低聲稟道:“郎君,張公公派人來了,說是刺客已然抓到。”說到這裡,那騎士冷笑一聲,又道:“前兩天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