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諸州。文景就與我一道去吧。這一次便服而行,自不能讓人知道輕易我的身份,所以,我不再是南陽鄧九,你也不再是我區區一個門客。我們結伴而行,以半年為期。若是這半年中,你傾心於我,我就以正式媒娉的方式納你為妾,若是你依然如現在這樣想著,那我就放開你的手。連同顧府那邊,我也會去一封信,好讓你和顧呈恢復婚約。”只是說到這裡時,他頓了頓,想道:顧呈那小兒上次來到汝南,幾乎是柳文景前腳走,他後腳也就失了蹤。直到現在,我手下的那些人還不知道顧呈到底在忙些什麼,還有他這般朝南往北的到處跑,又是為了什麼?再說,他也跟得我太緊了,莫非這就是他所屬的那股子清流交給他的任務之一?
他不明白顧呈的想法和行蹤,便在心頭過了過。回過神後,他繼續抬頭看向柳婧,淡淡笑著,極無所謂地說道:“有一事忘記告訴你,我至今還無妻室,要是這半年中,你讓我對你死心情塌地,說不定我會心血來潮,娶你為妻。”他最後一句話,輕浮得讓人惱火。
柳婧收起心中的冷笑。抬頭看向他,烏黑水潤的眸子撲閃著,慢慢說道:“一言為定。”
鄧九郎冷冷一笑,道:“一言為定。”
說罷,他朝著柳婧深深的凝視了一眼,道:“離出發還有幾日,文景先回去準備一番吧。”說罷,他衣袖一甩,毫不猶豫地轉過身去。
望著他大步離去的身影,柳婧垂下眸來淺淺一笑。
其實,她最怕的,並不是他的溫柔陷阱,而是他以權勢相壓。既然這個賭約中他承諾不動用權勢,她又有什麼好怕的?不過是守著自己的心罷了。
不過話說回來,被他這麼一來,她安排的那些事,又派不上用場了。
柳婧的馬車回到了柳府。
她先回到書房,把與鄧九郎的賭約說了一遍。
柳父也是聽得目瞪口呆,他皺著眉頭說道:“這個鄧九郎,還真是難以看透。”本來柳父一直以為,他把柳婧逼到這個地步,也是要收網的時候了。他這兩天還一直想著,說不定什麼時候,鄧府便派了人來,丟上一點聘禮,把柳婧抬入了鄧九郎的府中。
以他的權勢,和一個男人對女人追逐太久後,會透過征服*來確認最後勝利的本性,這是最有可能出現的事。
而現在,鄧九郎卻反其道而行,在勝利唾手可得之時,卻來了招攻心遊戲。難道說,他一直以來對自家女兒念念不忘,只是因為她是他多年來的一個執念?畢竟以他的出身,只怕從生下來那一刻起,所有人都捧著抬著他,他又才華橫溢萬人敬仰,這世上的權勢也罷,極品美人也罷,還是最難屈服的儒士名流和美人絕色的心,對他來說都是唾手可得。
可他偏偏在少年最是得意,最是經不得挫折的時候敗在了柳婧的手中?再加上她當時逃得太快,讓他無法解開心結,令得他一念就是六年?
所以,他這種行為,也許只是想破了自己的心魔,讓自己心服口服,對她愛恨盡消?
柳父尋思了一會後,得不出什麼結論,只得把鄧九郎的心思拋在一邊。他看著年已十*歲,越發風姿過人的柳婧,想了想後說道:“到了這個地步,為父也沒有什麼好說的了。”頓了頓,他交待道:“那三本書你背得了?”
柳婧躬身應道:“是。”
“把它們交給我吧,父親替你收著,你此番出門在外變化殊多,父親不能讓它落入別人之手。”
“是,父親。”
“這次離去,你要不要帶幾個人?你幾位堂兄都有意……”
柳父剛說到這裡,柳婧低聲道:“父親,不行。”她看著他,定定地說道:“女兒此番與鄧九郎賭的是終身,我不想因別人的緣故欠他太多,以至於負累一生。”
這句話,毫無遮掩地帶著對她那些堂兄的輕鄙。柳父一愕,轉眼他有點氣悶地說道:“罷了,由你安排吧。不過這樣的話,你要與鄧九郎一道離開的事,就不要宣揚出去了,免得為父難做。”
這也是柳婧的意思,她馬上躬身應道:“是。”
“你庶兄這些年一直流浪在外,你如果遇到,把他帶回來。”
“孩兒知道了。”
“記得經常來信。”
“是。”
“行了,去跟你母親和妹妹說說話吧,你剛離開了四個月,馬上又是一別半年,她們只怕要念得苦了。”
柳婧朝著父親無聲地行了一禮,慢慢退了出去。
看著女兒的身影漸漸消失在眼前,柳父憂慮地想道: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