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聽過張景的述說後,柳婧按著心中的不耐,與他一起朝著封縣進發。
封縣位於豫州的邊境處,與荊州接壤,柳婧一行人日夜歉行,趕來時也是過了大半個月。
幾乎是柳婧的馬車一到封縣,便遠遠看到吳叔他們在那裡翹首以待,望著那一張張親切又蒼老的面容,柳婧不覺紅了眼眶。
她連忙在人群中繼續尋找。不一會,她在吳叔他們後面五十步處的一輛馬車中,看到了父親的身影。
父親消瘦很多了,原本玉樹臨風的美男子,這時刻眉頭暗蹙,憂鬱的雙眼中雖然盡是期待和思念,卻也憂鬱更甚。
柳婧心頭一酸,連忙喝叫著馬車停下,在吳叔等人驚喜地望來時,大步迎了過去。
吳叔等老僕急急地跑向柳婧,待要行禮,嘴卻在一張之下給僵住:他們不知道怎麼稱呼她了!柳婧心頭更是不好過,她連忙一一扶起他們,哽咽著說道:“我還是阿婧,我還是文景,叔,我還是阿婧,嗚……”
聽到女兒的哭聲,柳父終於從馬車上跳了下來,他大步衝了過來,一把把這個當成珍寶捧在手心多年的女兒緊緊摟在懷中!
緊緊摟著她,摟著啕啕大哭的女兒,柳父一邊笨拙地拍著她的背,一邊哽咽地說道:“孩子孩子,別哭了,別哭了……”叫著女兒別哭,他卻在悄悄拭淚。
這時,張景走了過來,他朝著柳父行了一禮後,湊近柳婧低聲說道:“公主,別哭了,再哭下去就驚動他人了!”
他這話一出,柳婧立馬止住了哽咽,她拭了拭眼睛,緊緊揪著父親的衣袖,“我要與父親一道坐車。”
“好好,一道坐車一道坐車。”在柳父哄著女兒上了馬車不久,張景又聽到了柳婧的嗚咽聲。
就這樣,在柳婧一邊嗚咽一邊述說中,一個時辰後,眾人來到了在封縣的住處。
一入府中,看到母親和妹妹,柳婧又是一陣嗚咽,一家人抱頭痛哭後,柳婧繼續把自己別後的事說了一遍,以及怎麼成為公主的事又說了道。
她又是哭又是說的弄了二個時辰,整個了也疲憊了,在洗浴之後,便被柳母扶著入了寢房。
回到寢房,柳婧雖是累極卻沒有半點睡意,她重新換過一襲衣裳後走了出來,看到站在月色庭院中的張景,低聲問道:“我那些伯父都在封縣?”
“是的,都在。”張景轉頭看向他,深深一禮後,極為愧疚地說道:“屬下無能,實是勸他們不得。”
柳婧蹙眉說道:“明知我已回來,他們連人影也不見一個,看來一個個對我怨氣極大。這樣的情況下,你勸不動也是正常。”
說實在的,柳婧沒有想到柳氏族人竟會對自己這麼大的意見。竟是明知道自己到了,卻連一個人也沒有出現!
當下,她說道:“你也去休息吧,想來我明天是能見到他們的。”
第二天,柳婧果然見到了這些族人,她幾乎是剛剛跨入柳父的院落,便對上了這一院子的族人。
對上柳婧,一院落的人都沒有說話。
便是一向話多喜歡作主的三伯父柳行風,也聳拉著一張臉,無精打采著。
柳婧看了他們一眼後,上前向幾位伯父行過禮,見她還願意前來行禮,眾親人目光復雜起來。而柳婧認真地說道:“幾位伯父,父親大人,孩兒是陛下親封的和樂公主,陛下在過逝前,曾經擬了一份詔書,並給了女兒一份封地,那封地位於交州……”
她還沒有說完,三伯父柳行風便打斷道:“交州南越郡是吧?阿婧,你知不知道交州是什麼地方?南越郡又是什麼地方?”他站了起來,嚴肅著一張臉說道:“那是百越之地,是出了名的瘴厲之地!自古以來,只有待罪之臣才會被貶到那裡去!阿婧,你確定你那皇兄真是對你寵愛有加?”
這一次,柳行風的聲音一落,張景從柳婧身後走了出來,他朝著柳行風施了一禮後,恭敬地說道:“伯父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和樂公主這塊封地,雖是位於交州瘴厲之地,可當初陛下劃分封地時,給了公主殿下多於常人十倍的封地!”
他剛說到這裡,柳行風便揮了揮手,不耐煩地說道:“十倍之地又怎麼樣?十倍之地,那裡就是嶺南了?就沒有瘴厲了?”
見他語氣極硬,柳婧蹙起了眉,她與張景交換了一個眼神後,待要說話,突然的,一個驕作的女子聲音從院門口傳來,“柳婧,你還沒有說一說,你是怎麼拖累死柳成,殺死柳式的!”話音一落,做婦人打扮的柳敏扶著肥胖的七伯母,後面跟著臉色複雜的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