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了幾聲後,車隊長驅直入。
不一會,柳婧抱著孩子,從馬車中走了下來。
望著空空蕩蕩,比平素要安靜得多的院落,看著站在後面,不打算再走的地五等人,柳婧摟緊懷中的孩子,緩步朝著正殿走去。
不一會,她便來到了殿門口。
一跨過門坎,她便看到大殿的正中,她慣常坐的榻几上,此刻正坐著一人,那人翹起長腳,正拿過一本帛書在安靜地看著,而這人,正是鄧九郎。
明明滅滅的陽光,透過深深地殿門,鋪在鄧九郎的腳前,映照得這人的身影,有著柳婧在洛陽時,看慣了的閒適,以及,大權在握!
柳婧看了一眼,便垂下眸,她腳步一提,跨了進去。
幾乎是她剛剛入內,只聽得身後的殿門便吱呀一聲被關上,柳婧回頭看了一眼後,收回目光,抱著孩子朝著鄧九郎走去。
這時,鄧九郎已放下了手中的書帛,抬起頭看著她。
他端坐在高處,目光瞟過柳婧,瞟過她懷中的孩兒時,眸光帶著一種奇異的平和。
柳婧慢慢走到了鄧九郎面前。
站在階下,她抬頭直視著他,四目相對一會,柳婧輕聲說道:“他們人呢?”
鄧九郎垂下眸來,他薄唇浮起一抹淺笑後,輕柔而尊貴地喚道:“柳氏,”他說話的姿態特別優雅,“你忘記向我行禮了。”
他是刻意忘記了她的身份吧?
柳婧一笑,她垂下眸,從善如流地朝著鄧九郎福了福後,再次問道:“九郎,我的人呢?張景他們呢?”
鄧九郎從一側端過酒盅,把那小巧古樸的越樽在手心中轉了一個圈後,鄧九郎抿了一口美酒,頭也不抬地說道:“都被我拿下大獄了!”
柳婧瞳孔一縮!
不一會,她輕笑出聲,淡漠的,像個女王一樣昂著精緻的下巴,傲慢地說道:“他們是我的人,便是要懲治,也應該由我動手——鄧家郎君,你管太多了!”
說到這裡,她也不等鄧九郎開口,步履妖嬈的上了臺階,在塌幾的另一側坐下後,柳婧嫵媚笑道:“鄧家郎君,我很感謝你這一次仗義出手,不過,公主府發生的事,乃是我國內的已事,還請刺史大人高抬貴手,不相干的就不要多管!”
卻原來,她抱著孩子,從陽光下溫婉笑著的走來,不過只是一時情景。
於是,鄧九郎笑了。
他薄唇微揚著,抬起頭眸光深邃地凝視了柳婧一眼後,鄧九郎說道:“過來。”他語氣平緩,“兒子給我抱抱。”
……
柳婧深吸了一口氣。
過了一會,她溫聲說道:“孩子是我一個人的,他姓劉。”在臉上擠出一個笑容後,柳婧輕聲提醒,“郎君的兒女,現在還在龍編呢。”
見鄧九郎挑高了眉,不動聲色地望著自己,柳婧馬上記起前陣子說過的話,於是咳嗽一聲,掩飾著說道:“那個,我先前說的,把他們擄到荊州去了的事,是假的。”她端起表情,冷冷又道:“那兩個才是鄧家郎君你的兒女!”
又過了一會,見他還是面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柳婧惱怒起來,她雙眼一瞪怒視於他,尖著聲音叫道:“鄧九,我讓你放了你的人,你聽到沒有?”
鄧九郎終於動了。
他站了起來。
高深莫測地盯著柳婧一會後,鄧九郎冷冷說道:“那些人,我早看不順眼了,在洛陽時我已是不計較的,可到了交州後,他們也太膽大了些,為了給他們一個教訓,所以我暫時把人都扣押了。”
他大步轉身,朝著殿門處走去,一邊走,鄧九郎那格外輕柔的聲音傳了來,“公主殿下要我放過他們,也不是不可,便是要我的人全部退出你的封地,讓你繼續當你的百越女王,也可以商量……至於這付出點什麼,還請公主細細思量後,再來與鄧某人討論吧。”
砰的一聲,他推開殿門,在陽光一射而入中,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柳婧的視野中。
幾乎是鄧九郎一離開,嘩啦一聲數十個僕人一擁而入,他們看到柳婧,齊刷刷跪倒在地。莊子的管事匍匐幾步,顫著聲音說道:“公主,您回來啦?”聲音沒落,他已伏在地上哭了起來。
這時,另一個管事也說道:“公主,昨天晚上,那刺史大人突然帶著大軍衝入城中,他在綁起了刑秀等幾位郎君後,一入公主府,便說是奉公主之令,來清查叛徒的,還拿出了公主的令牌。後來也不知他說了什麼話,各位大人都安靜下來……”
柳婧打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