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坐下後,柳婧輕嘆道:“阿婧不孝,累得母親擔憂了。”
那管事笑得慈眉善目的,他憐惜地看著柳婧,溫聲說道:“夫人是個有福氣的,這逢凶化吉,遇難呈祥乃是當然之事。哎,現在九郎不在,夫人也不要多思多想,得多多休息才是。這一次,老夫人原本是想再派一些人來守著的,可想著九郎行事向來周到,他的人都不行,派多了也無用,便讓小人前來了。”說到這裡,管事慈祥可親地又道:“前幾天,在太后去長安之前,老夫人還入宮見了太后,代表九郎向太后請了旨呢。”
這話是什麼意思?
柳婧一凜然,慢慢坐下,她微笑道:“不知母親向太后請了什麼旨?”
管事笑道:“還不是為了夫人的事?自從上次九郎與老夫人談過話後,老夫人想了又想,明白了不少。哎,所謂兒孫自有兒孫福,何苦為了兒孫做馬羊……這不,便特意為了你們小夫婦求見太后了?”
說到這裡,管事笑得開懷,他繼續說道:“本來太后對夫人是有些意見的,可老夫人好說歹說,太后終於同意的老夫人的所請。
在柳婧的凝目而視中,那管事笑容可掬地說道:“恭喜夫人。太后同意了擇期公佈夫人你的公主身份,還準備在國孝滿了之後,為夫人你和九郎再慎而重之地舉辦一場婚禮。說起來啊。夫人你和九郎也算是功德圓滿了。”
在這個時候,在她剛剛遇刺。死裡逃生之時,說她功德圓滿了?
柳婧挑高了眉頭,靜靜地看了管事一會後,突然說道:“就是不知道母親和太后,可有什麼要對阿婧吩咐的?”
管事聞言笑得歡快,“哪有什麼吩咐?只要你們小夫婦和和美美,老夫人和太后就滿足了。公主殿下死裡得生。富貴滔天,我家九郎也是富貴無極之人,到時候你們兩個多為鄧府生幾個麟兒,公主你再治家有方。許得九郎多納幾個妾室,為鄧家多多添子添丁,老夫人和太后還有什麼可盼的?”
聽著聽著,柳婧感覺不對了,當下她挑眉笑道:“這讓九郎多迦納妾之事。太后親口說了?”
管事有點詫異,他看著柳婧,輕叫道:“這可不是太后說的,這是九郎親口應承的。不過老夫人可沒有讓夫人難做的意思,納妾一事也不急。等公主與九郎正式行過娉娶之禮後再納不遲……”
柳婧喃喃說道:“也就是說,老夫人和太后允許九郎娶我,允許我恢復公主身份的前提,就是九郎答應婚後多納幾個妾室?而九郎也同意了?
管事愕然地看著她,說道:“納妾不過區區小事,只要九郎的心在公主身上,那些個玩物算得什麼?這可算不上條件,九郎他也是欣然應諾的。”
柳婧:“……”
那管事什麼時候離去,柳婧已不知道了,她只是怔怔地看著前方,怔怔地想道:對所有人來說,男人納幾個玩物一樣的妾,給家族多添幾個丁,確實不是什麼大事。九郎同意這個條件,也是在情理當中。
……論起來,九郎為了讓鄧母和鄧太后答應此事,還是費了大力氣的。
想著想著,柳婧輕笑起來,只是笑著笑著,她的聲音漸轉沙啞:在她剛剛得逃生天后,聽到這樣一個好訊息,定然是對太后和鄧母心存感激,萬般軟服,種種追究不清也不夠資格追究之事,也就放下的吧?這可是人之常情啊!
也不知過了多久,柳婧輕聲說道:“讓柳葉進來吧。”
“是。”一個僕人應了後,轉身又問道:“夫人,要不要叫來幾個銀甲衛守著?”
柳婧詫異地看著這僕人,慢慢說道:“柳葉與柳式不同,他不會行刺於我!”
“夫人教訓得是,小人失言了。”
那僕人離去一會,柳葉過來了。
看著端坐在榻上,臉色蒼白的柳婧,柳葉慢慢跪倒在地,朝著她重重磕了一個頭。
聽著柳葉的磕頭聲,柳婧淡淡說道:“為什麼向我磕頭?難道怕我遷怒於你?”
柳葉額頭點地,低聲說道:“不是……我只是代替柳式向文景你陪罪。”頓了頓,柳葉又道:“那天我們觀看楊芳蘭受刑時,柳式說的話便很不對勁,都是我不好,沒有及時提醒文景你。”
聽他這麼一說,柳婧沉默了。過了好一會,柳婧才啞著聲音輕輕地說道:“他是真愚蠢,被人一駭,便以為殺了我不但能出牢,還能得到榮華富貴。這人,竟愚蠢到分不清親疏。”
說到這裡,柳婧突然有點意興索然,她怔怔地望了前方一會,揮了揮手,“行了,你退下吧。”
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