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的,他現在被那個婦人迷了心智,頗有點倒行逆施,不過呢,這也不是什麼打緊的事,誰沒有個年少糊塗的時候?這男人嘛,過著過著就成熟了,也過明白了。至於阿枝你這個孩子,我從小便看著好,聰明又俊俏,最重要的是,知情達趣,記得你以前在太后面前行走時,九郎好些年都以為你是少年郎,還要與你稱兄道弟呢。現在呢,那婦人也走了,九郎那正是需要人的時候,我看你這陣子就多與他接觸接觸,要是讓他喜歡上了,我讓太后給你正名,要是能懷有孩兒,我立馬讓人開祠堂,把你們娘倆的名字登記上,如何?”
在鄧母言辭侃侃地提到‘娘倆’時,黎枝一張俏臉,直是紅得要滴出血來。她在鄧母溫聲詢問中,羞澀地點了點頭,小聲地說道:“母夫人有吩咐,阿枝不敢辭也。”
“是你這孩子也不想辭吧?”鄧母呵呵一笑,又道:“說起來,這麼多孩子中,也就你這孩子無論哪方面都能與那婦人相媲美,枝兒啊,母親把話放在這裡,只要你能讓九郎收了心,便是有朝一日讓太后抬你為郡主,讓你做個九郎的貴妾,也是應當之數!”
得了這句話,黎枝連忙退後一步,朝著鄧母盈盈一福,羞喜地說道:“謝母大人!”就在剛才鄧母說了,鄧九郎的妻位應該會空懸著,既然如此,這個貴妾也就是妻了。以她的身份,如何不感恩戴德?
就在兩人一個慈眉善目地笑著,一個羞喜地應著時,一陣腳步聲急促地傳了來。轉眼間,一個僕人來到鄧母身後,低聲稟道:“夫人,九郎回來了。”
鄧母眉頭一挑,剛高興地站起,轉眼又慢慢坐下。
她點了點頭,揮退那僕人,“知道了,你退下吧。”
待那僕人退下後,鄧母輕嘆一聲,喃喃說道:“我這孩兒,自小開始我便看著怕化了,捧著怕摔了地疼著,可不承想,他有了那婦人後,連與我這個母親也生份了。現在聽到他回來,我這心啊鬧得狠,就怕他又衝著我這個當母親的不知輕重地鬧脾氣!”
說到這裡,鄧母暗暗想道:九郎既然回來了,定然已經知道了那婦人發生的事,以他的性情,必定會去查個水露石出。不過不管他怎麼查,這事本與綏兒無關,也就查不到綏兒身上去。恩,他查也好,查清了,也就知道那婦人任性了,居然就為了這麼個事,都等不到他回來,就不管不顧地要跑要逃的,可見那心根本就沒在擎兒身上!
不過這樣才好,這樣更好,擎兒越是失望,也就忘得越快。想他以前放不下那婦人,不過是沒得到,現在人也得到了,玩也玩得差不多了,也是該收心了……
柳婧確實是連夜離開的。
徐元帥因獨生子之死,對柳婧自是惱火得緊,雖然在這個時候,他不想樹立柳婧這個敵人了,可讓她離開這裡還是挺樂意的,沈右也是。於是,在他們的幫助下,柳婧神不知鬼不覺地離開了銀甲衛地視線,出現在洛河之中。
望著眼前浩浩蕩蕩的河流,戴著斗笠的柳婧慢慢回過頭去。
此時,九郎應該回到洛陽了吧?
真是對不起,九郎,又與你不告而別了……
她真不好,連見他一面,指責他對自己照顧不周的勇氣也沒有,便再次逃離……
可她也是沒辦法了,洛陽城是鄧太后的地盤,這裡能人無數,權貴無數,鄧九郎便有通天之能,也護不住一個完全被排斥的自己。再說,不過是拆散一對小情人罷了,有的是聰明人,有的是聰明法子,他們可以用這種類似的誅心刀子慢慢來磨,直到磨得有一天柳婧對鄧九郎完全失去了信心,磨得鄧九郎對她完全失去了耐心……
只要不是鄧太后親自出手,她就永遠留在迴旋餘地,而柳婧,就不得不在一次又一次地傷害中,反過來逼迫鄧九郎,最後讓他疲於奔命,鬱鬱寡歡。
她是想在他身邊,可是這樣勉強,這樣風雨無數疲於奔命,並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或許政治上的事,就應該用政治手段來解決!對鄧太后那樣的人來說,要讓她退讓,裝可憐,妥協退讓,小打小鬧地與她抗爭都沒有用,唯一的辦法,便是與她分庭抗爭,讓她感覺到威脅,併為瞭解脫這個威脅,不得不學會讓步,學會和親手段!
是的,和親手段!她要讓鄧太后為了她的江山,甘願把她心愛的弟弟親手送到她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