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面淚水還不打緊,大張氏乾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全不顧體統地嚎啕大哭起來。
而得了她眼色的小張氏,這時也怯怯地指著柳婧說道:“她在瞎說,是她的弟弟被我姐姐害死了,所以才故意找了個藉口編排我姐。我姐對我姐夫好著呢,不信,你們問我姐夫。”
於是嗖嗖嗖的,所有的目光都看向柳文景。
柳文景又是被吵又是心神激盪的,連咳了一陣後,已是臉如金紙,半晌才艱難地睜開眼看了眾人一下,剛一睜眼,便又是一陣撕心裂肺地咳嗽聲傳來。
這時,那謝郎也走了出來,只見他風度翩翩地朝著眾人一揖,清聲說道:“各位,你們休得聽這婦人胡說,她不過是含恨報復而已。”端起面孔,那謝郎一臉的嚴肅和正經,他朗聲道:“我家族累世官宦,我乃堂堂世家子弟,怎麼可能會看中一個有夫之婦,做下那天理不容的勾當?”
不得不說,這個謝郎深譜騙術一道,這一站一說,那氣度之凜然之端莊,直是無可言說。
於是,所有看向柳婧的眼神中,已添了幾分懷疑和指責。看到這些人的目光,霍焉等人怫然變色,就在他們要站出來時,柳婧搖了搖頭,她示意張景上前處理此事後,自己走到了柳文景身邊,抓過了的手細細看起脈來。柳婧看的書多,對醫學也有涉獵,這診脈自也是懂得幾分。
張景站了出來,他走到婢妾阿珠旁邊,指著那碗人參湯說道:“這湯是你主母端上來的?”
阿珠一副憨厚的長相,她怔怔地看著張景,一邊擔憂又不安的偎著柳文景後,一邊點了點頭。
張景見她點頭,又高聲問道:“阿珠,你且說說,你主母端上這碗人參湯,是不是想餵給她夫君吃?”
在眾人的注視下,阿珠又怯怯地點了點頭。
於是,張景大聲說道:“各位,不知這裡有沒有醫術不錯的大夫?且叫一個過來,讓他品一品這人碗人參湯!”
事情發展到這裡,裡裡外外已是圍了百數人,而張景的聲音一落,一個老者走了出來,他在四周景仰的叫喚聲中,“元大夫。”“原來是元老。”“元老你也來了”中,走到張景面前,深施一禮後,客氣地說道:“老夫不才,卻是願意看一看這藥。”
張景連忙回禮。
老者從張景手中接過那碗人參湯,先是嗅了一會,又是對著陽光細細地照了起來。
老人顯然頗有威望,他做這些事時,四周鴉雀無聲。
過不一會,老人徐徐說道:“這不是人參湯。”
在四周響起一片小小的聲音時,老人從碗底拿起一小塊根莖,嚴肅地說道:“這個不是人參,這是一種荊地草藥,名叫荊根,其根形似人參,然有奇毒。各位看一下這切片,它雖與人參切成片後的形狀類似,卻紋理殊為不同……”
老人還在解說,大張氏這時已尖厲地嘶叫著打斷道:“你這老頭胡說八道!你定是他們找來的騙子!對,你就是他們找來的!”就在她尖叫著衝向老者和柳婧等人時,一個漢子大步走出,他一掌按在大張氏的肩上,令得她動彈不能後,那漢子沉著臉喝道:“各位,我看這事還是到府衙去問問的好!”
就在眾人紛紛點頭,議論紛紛時,被柳婧在幾處穴道上推拿了一番的柳文景,這時早已坐起,許久沒有咳嗽的他傳出了虛弱的聲音,“讓我問一句。”
見到最主要的人開口了,四下一靜,同時向他看去。
這時,柳文景在珠兒地扶持下慢慢坐直,只見他召來一對五六歲左右的雙生兒女,在孩子巴巴望來的目光中,柳文景板著臉,盡力威嚴地問道:“珍兒,上一次你說,你看見謝叔叔從你母親房中出來,是不是真的?”
小女孩楞楞地看著父親,怔怔地點了點頭,小小聲說道:“是真的。”
“好珍兒。”
柳文景轉向同樣五六歲的小男孩,輕聲問道:“禮兒,你告訴父親,你謝叔叔抱著你時,叫你什麼?”
男孩看了看這個,看了看那個,在對上父親威嚴的神情時,他最後還是瑟縮著說道:“叔叔,叔叔叫我兒子……”
四下譁聲一片,至此,真相完全大白!
於大張氏慌亂地叫道:“夫君,孩子什麼也不懂,他們是瞎說。”一會又是,“夫君,你別信他們的,你不要信他們”的叫聲中,柳文景轉向了柳婧,只見他張著嘴,呼吸費力地說道:“這位夫人,在下要借你的手下,把這些姦夫淫婦拿下了……”
不等他說完,柳婧已清聲說道:“好!”只見她含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