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微微一笑,柔聲道:“傻孩子,金無望與阿堵都已被我制住,你還有什麼好怕的——乖乖的等著,我就回來。”揮了揮手,急步而去。
朱七七望著他身影消失,不知怎地,身上突然覺得有一陣澈骨的寒意,竟忍不住輕輕顫抖了起來。
石門上的樞鈕被沈浪左旋三次,右旋一次,再向上推動後,石門果然應手而開,門裡一盞銅燈燈油將竭,昏黃閃跳的火焰未端,已起了一股黑色的輕煙,在空中猶如惡魔般嫋娜起舞。
光焰閃動中,石室裡竟是空無一人,哪有方千里,展英松他們的影子,沈浪一驚一怔,凝目望去,只見積滿塵埃的地面上,卻有四處頗為乾淨,顯然方才有人坐過,但此刻已不見,他們去了何處?
難道他們竟能自己設法脫身?還是己被人救走了?救他們的人是誰?
此刻在哪裡?
沈浪心念數轉,心頭突出泛起一陣寒意,霍然轉身,向來路急奔而回,心中輕輕呼喚道:“朱七七,你沒事麼?……”
奔到轉角處,身形驟頓,血液也似已為之凝結,全身立時冰冰冷冷——放在轉角處的朱七七,花蕊仙,金無望與阿堵,就在這盞茶時刻不到的工夫裡,竟已全部失蹤,宛如真的被惡鬼吞噬了一般。
沈浪被驚的呆在當地,額上汗珠,有如葉上朝露,一粒粒迸發而出,突然,一個嘶啞的語聲自他身後傳來,獰笑著道:“沈相公,久違了。”
這語聲一入沈浪之耳,沈浪嘴角頰下之肌肉,立時因厭惡與驚慄,起了一陣扭曲,有如聞得響尾蛇震動尾部時之絲絲聲響一般。
他暗中吐了一口氣,極力使心神仍然保持冷靜,真力保持充盈,以準備應付此後之艱險。
只因此人現身後,無論任何一種卑鄙、兇毒、陰惡之事,便隨時俱可發生,等到沈浪確信已準備充分,他仍不回身,只是放聲一笑,道:“兩日未見,金兄便覺久違,難道金兄如此想念小弟。”
那嘶啞的語聲哈哈笑道:“委實想念的緊,沈相公你何不轉過身子,也好讓在下瞧瞧你這兩日來是否消瘦了些。”
沈浪微笑道:“多承關心……”突然旋身,身形一閃,已掠至語聲發出之處,眼角方自瞥見一團黑影,手掌已抓了過去,出手之炔與目光竟然相差無幾,那黑影哪能閃避得開,立時被他一把抓在千里。
哪知陰影中卻又發出了哈哈的笑聲,笑聲一起,火光閃亮,“見義勇為”金不換斜斜地倚靠著石壁,一副悠哉遊哉,好整以暇的模樣,左掌裡拿著一隻方自點燃的火摺子,右手拿著根短木杖,杖頭挑著件皮裘——被沈浪一手抓著的,竟提他杖頭之皮裘。
金不換滿是得意之色,哈哈笑著道:“這件皮裘乃是沈相公相贈於在下的,莫非相公你此刻又想收回去了麼?”
沈浪方才已當得手,此刻才知這金不換實在不愧是個大奸大猾之徒,早已步步設防,沈浪心中雖失望,口中卻大笑道:“我只當這是金兄,方想過來親熱親熱,那知卻是塊狐狸皮。”
伸手在皮毛上輕輕撫摸了幾下,笑道:“幸好在下出手不重,還未傷著金兄的皮毛,金兄快請收回去,日後莫教別人剝去了。”
金不換亦自大笑道,“沈相公真會說笑,在下身上哪有皮毛……相公莫忘了,這塊狐狸皮本是在下自相公你身上剝下來的。”順手將狐皮披在肩上,又道:“但沈兄的狐皮,卻端的暖和得很。”
沈浪暗罵:“這傢伙竟連嘴上也不肯吃虧。”口中卻笑道:“常言說的好,寶劍贈於烈士,紅粉贈於佳人,這塊狐狸皮,自然唯有金兄才配消受了。”
兩人嘻嘻哈哈,針鋒相對,你刺我一句,我刺你一句,誰也不肯饒誰,但沈浪竟絕口不提,朱七七失蹤之事,金不換卻實在有些憋的發慌,終於忍不住道:“朱姑娘蹤影不見,沈相公難道不覺奇怪麼?”
沈浪微微笑道:“朱姑娘有那徐若愚徐少俠在旁照顧,怎用的著在下著急……”
金不換大笑道:“沈相公果然神機妙算,竟算準我徐老弟也來了,不錯,我那徐老弟天生是個多情種子,對朱姑娘必定是百般照顧,百般體貼,他們小兩口子,此刻……”哈哈一笑,戛然住口,目光卻在偷偷的瞧沈浪是否已被他言語激怒。
哪知沈浪是滿面微笑,道:“但金兄怎會來到這裡,又怎會對這裡的機關如此熟悉?這兩點在下委實覺著有些奇怪了。”
金不換目光一轉,笑道:“沈相公且隨我來瞧瞧……”轉身帶路而行,沈浪不動聲色,相隨在後,火光閃閃爍爍,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