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與熊貓兒又追過三座山坳。
熊貓兒兩隻眼睛,當真有如貓似的,睜得滾圓,絕不肯放過一絲線索,但他卻連一絲線索也沒有發現。
於是星群漸升,夜色漸濃。
熊兒長長嘆了口氣,頹然道:“又是一天過去了……白白地過去了。”
沈浪道:“但天已黑了。”
沈浪微微一笑道:“天黑了有何不好?”
熊貓兒嘆道:“咱們白天都找不著線索,天黑了豈非……”
沈浪截口道:“白天找不著,天黑了反有希望。”
熊貓兒直著眼睛,笑道:“你莫要真將我當成貓,要到天黑時才瞧得清楚。”
沈浪道:“快樂王雖然巧計百出,但到了天黑時,難道會不點燈麼?”
熊貓兒怔了怔,撫掌大笑道:“不錯!果然是天黑時反而容易找,只要他點燈,無論多遠,咱們都可瞧得見……他本事再大,要想在這黑黝黝的深山裡藏住燈光,可也不容易。”
兩人振起精神,再往前走。
風輕嘯,星光淡,廣大的山區中,靜寂如死。
熊貓兒除了他自己的呼吸外,什麼也聽不到。
他又敝不住了,喃喃道:“咱們莫非追錯了方向。”
直過了盞茶時分,又走出百餘丈開外,沈浪卻未答話,但突然間,他竟展顏一笑,道:“你瞧,那是什麼?”
燈光!火光!無邊的黑暗中,赫然有了一點燈光。
熊貓兒不等他再說第二句話,早已撲了過去,沈浪寸步不離跟在他身後,沉聲道:“對付此人,切切不可大意。”
黑暗中的燈光總是難辨遠近,有時那燈光明明瞧著很近,卻偏偏很遠,有時瞧著很遠,卻又偏偏很近。
沈浪一句話說完,熊貓兒還來答話,那燈光已赫然到了眼前一隻見一塊巨大的青石卜,擺著盞孤燈。
燈光有如鬼火般閃爍不定,青石上的殘雪,也不知被誰打掃得乾乾淨淨,但四下卻連鬼影也瞧不見一個。
雖然沒有人,熊貓兒還是不禁心跳了起來——他雖然心跳了起來,還是一步一步走了過去。
燈,金光閃閃,竟是黃金所鑄。
熊貓兒咬牙道:“好小子,連燈也是金子做的,卻不知他留下這樣一盞燈,在這裡又是在耍什麼花樣。”
沈浪面色凝重,緩緩道:“他這盞燈是留給咱們的。”
熊貓兒倏地住足,道:“留給咱們的莫非是誘人的陷阱?”
沈浪道:“他若以為這小小的陷阱也能害得到咱們,他便不是‘快樂王’了。”
熊貓皺眉道:“這話我又不太懂。沈浪道:“像他這樣的梟雄人物,絕不會輕易低估對方的實力。”
熊貓兒拍掌笑道:“不錯,尤其對方是沈浪,他從未見過沈浪,也該聽說過沈浪的名字,他若以為略施小計便可害得到沈浪,他就是呆子了。”
沈浪微微笑道:“正是此理。”
熊貓兒忽又皺眉道:“但……但話又說回來了,他又怎會知道是沈浪在找他?”
沈浪沉聲道:“瞧他的行事,說不定早已在此山中遍佈暗哨,說不定……”
熊貓兒道:“無論怎樣,待我先去瞧瞧。”
他謹慎了半天,終於還是忍不住原來的脾氣,不等沈浪再說話,一個箭步,就竄了過去。
金燈下,竟壓著張紙,上面寫著:“沈浪!你要找我麼?好,沿著這條路來吧。”
這簡簡單單十幾個字旁邊,竟畫著幅詳詳細細的地址,說明了這條路通向哪裡,路是如何走法。
也註明了他的駐紮之地。
熊貓兒苦笑道“好小子,居然還怕咱們找不著他,居然連地圖都畫出來了。”
沈浪嘆道道:“此人行事,當真是人所難測。”
熊貓兒道:“但……這幅地圖會不會是假的。”
沈浪沉吟道:“極有可能,他故意留下這地圖,要你我上當,我等若是真的按圖而行,說不定非們永遠找不著他反而離他越來越遠。”
熊貓兒道:“但他並不怕咱們,又何必如此。”
沈浪嘆道:“所以此圖也極有可能是真的。”
熊貓兒沉吟著道:“這地圖若是真的,咱們若是照著圖走,他便可從從容容等在那裡,從從容容佈下各種陷阱……這樣,咱們豈非等於自己送上門去?”
沈浪道:“正是如此。”
熊貓兒道:“但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