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也亮起了火把,被狂風拉得長長的。
閃動的火光下,只見馬上的騎士,一個個俱是長皮靴,大風氅,白巾蒙面,手裡的長刀,也帶著彎曲。
他們雖然在這瞬息之間,便已傷亡慘重,但剩下來的人,卻絕不退縮,仍然揚刀向前直衝。
快活王門下一條大漢舉著藤牌迎上去,馬上的騎士突然自馬鞍上拔一根標槍,狂呼著直刺過來。
標槍竟穿透了藤牌,將那大漢直釘在地上。
馬上騎士直衝向快活王營帳。
只聽‘嗖’的一聲,劍光閃動,急風第一騎自半空中一掠而過,馬上的騎士頓時已剩下了半邊腦袋。
鮮血有如旗花火箭般直標出去,馬上的騎士卻仍不倒,人馬繼續向前衝,眼見便要衝入快活王的營帳。
只聽得又是“嗖”的一聲,急風第一騎馬又已自那邊掠回來,劍光閃處,馬腿俱斷,狂嘶著向外滾了出去。
熊貓兒動容道:“想來這就是西域的戰士了,果然勇猛剽悍。”
王憐花嘆道:“但快活王門下也的確不弱,在這種情況下,才可看出他們每一人俱都當真是久經訓練的戰士,誰也不可輕侮。”
沈浪沉聲道:“尤其是那急風第一騎,非但武功顯然高出齊輩,而巨才智也很高,假以時日,此人絕非池中物。”
王憐花笑道:“此人一經沈浪品題,當真是身價十倍了。”說話之間,那百餘騎西域戰士已剩下一半。
突聽遠處號角之聲響動,響徹雲霄。
西域戰士呼哨一聲,俱都掉轉了馬頭。
急風第一騎振臂呼道:“讓開道路,給他們回去。”
沙塵漫天,呼喝之聲終於遠去,染紅了的黃沙匕倒滿了屍身,數十柄彎刀插在沙裡,刀穗猶在風中飛舞。
熊貓兒嘆道:“血戰!好一場血戰。”
只聽一人大笑道:“大漠之上,這樣的戰事又算得了什麼。”
笑聲中,快活王已大步而出,目光睥睨,捋須笑道:“大漠風光,想來必非中原可比,沈浪,你說是麼?”
沈浪嘆道:“鮮血染在黃沙之上,顏色也似分外不同。”
快活王高歌道:“黃沙碧血,英雄狂歌不歇,飛刀劍,且將狂奴首級作唾壺,勇士身經千百戰,有人來犯,留下頭顱。”
歌聲歇處,狂笑道:“本王麾下哪一個不是身經百戰的勇士,龍捲風呀龍捲風,只要你有膽量,就儘管來吧。”
沈浪道:“龍捲風?”
快活王道:“這一大群人正是大漠之上,聲勢最強的一股幫匪,為首之人,便是龍捲風,也唯有他有這個膽子,來捋本王之虎鬚。”
熊貓兒忍不住問道:“此人是何模樣?”
快活道:“本王未曾見過。”
熊貓兒道:“難道這是他們第一次?”
快活王大笑道:“這些人認為本王霸佔了他們的地盤,一年前便已不斷地前來騷撓,只是,那龍捲風想必也聽過本王的名聲,又怎敢來與本王交手。”
其實這“龍捲風”也是大漠中一個傳奇人物,據說此人來無影,去無蹤,誰也沒有見過他的真面目。
只聽快活王沉聲又道:“龍捲風雖然常來騷撓,但像今日這般大舉來犯,這倒還是第一次,看來他們此刻雖然退去,但絕未死心,今夜想必還要再來的。”
沈浪道:“他們這一次來的人雖多,顯然還非主力,他們的主腦人物,必定還留在後面調派人馬,是以號角一響,他們立刻就退了回去。”
快活王拊掌大笑道:“沈浪究竟不愧是沈浪……不錯,他們第一度進擊,顯然只不過是為了試探本王的實力,並未存心求勝,是以號角一響,不論勝負,都得退回。”
熊貓兒嘆道:“以這麼多條性命來作試探,這代價豈非太高了麼?”
快活王大笑道:“戰場之上,但求能勝,何擇手段,這區區幾十條人命,又算得了什麼?”
熊貓兒長嘆道:“這運籌定計之人,心腸也未免太冷酷了。”
王憐花道:“一將成功萬骨枯,心腸若不冷酷,豈是大將之才;看來這龍捲風非便剽悍善戰,智計也頗不弱哩。”
快活王睥睨狂笑道:“本王就是要瞧瞧他究竟有多大的手段。”
笑聲頓處,突然厲聲道:“檢點傷患。”
急風第一騎快步奔來,躬身道:“啟稟王爺,傷患己點了。”
快活王道:“情況如何?”
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