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此刻,他們卻瞧見快活王那豪華的帳幕已在一個避風的大沙丘後支起,還有四五個較小的帳篷分列在兩旁。
兩條大漢將他們送到最左邊的一個帳篷裡,帳篷裡零亂地堆著些雜物,一人蜷曲在角落中,那正是朱七七。
朱七七早已在期待著沈浪,此刻,她瞧見了沈浪,她目光中充滿了悲哀,也充滿了渴望。
她渴望能投入沈浪懷中,渴望能與沈浪緊緊擁抱在一起,即使她將在這擁抱中粉身碎骨,她也在所不惜。
只是,沈浪卻被放在另一個角落裡,他們間距離不過颶尺,但在她眼中卻彷彿天涯般遙遠。
她縱然用盡了所有力量,也無法向沈浪那邊移動一寸,她根本無法觸及他那纖長的手掌,堅實的胸膛。
她唯一能觸及的,只是他那溫柔的目光。
她目光已和他溶化在一起——那不止是目光的溶化,也是生命的溶化,靈魂的契合,那正是沒有任何力量所能分開的。
那已不需任何言語來表示他們的心意。
王憐花長嘆一聲道:“沈浪,你莫要怪我,那不是我的主意。”
沈浪微微一笑,道:“沒有人怪你。”
王憐花苦笑道:“我雖然和她在一個帳篷裡,但那罪卻真不仔受,她競始終瞪大了眼睛,瞪著我,她好像恨不得一口咬斷我脖子似的。”
他長嘆接道:“我現在才知道一個人的怨恨竟有這麼大的力量,她雖然只不過是瞪眼瞧著我,我卻已忍不住要流冷汗。”
熊貓兒忍不住道:“你會怕她?”
王憐花道:“我自然不是怕她,我只是怕她那目光,怕她那目光中所含蘊的怨毒之意,那種怨毒無論在任何人身上,都是可怕的。”
熊貓兒默然半晌,嘆道:“不錯,仇恨的力量,的確可怕的很。”
王憐花道:“我以前聽人說過,世上只唯一比‘愛’更可怕的力量,就唯有‘仇恨’,我現在總算已能明瞭這句話的意思。”
突聽帳外一人大聲介面道:“不錯,世上最偉大的力量,就是仇恨。”
語聲中,白飛飛已走了進來。
她穿著件織金的厚呢長袍,用一根金帶束住了她滿頭披散的黑髮,看來就像是沙漠中最美麗的公主。
她面上的笑容仍是溫柔而可愛的,但那雙美麗的眼睛裡,卻閃動一絲冷酷的,詭譎的光芒。
她目光掃過了每個人的臉,微笑道:“現在,你們總該已體會出仇恨是何滋味……在這以前,你們真的恨過什麼人嗎……”
她飄飄走到朱七七面前,緩緩道,“但現在,你是真的恨我了,是麼?”
朱七七咬著牙,瞪著她。
白飛飛緩緩笑道:“我不許你和沈浪乘一匹駱駝,這在別人眼中看來,只不過是件微不足道的事,但你卻已恨我入骨。”
朱七七顫聲道:“你……你明明知道。”
白飛飛截口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