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胡思亂想著,一個尖細的女子聲音從遠處傳來,一個十四五歲小宮女正氣喘著往這邊跑,邊跑邊喊:“大檔頭不好啦,大檔頭不好啦,娘娘要殺人了,快去救救榮喜吧。”
趙檔頭聞聲頓時臉色陰沉下來,腮幫子肌肉明顯駑了起來。
那邊的朱常洛好奇心強的很,小大人張開雙臂攔住飛奔來的小宮女道:“站住站住,皇娘為什麼殺榮喜啊?”
小宮女發現朱常洛,趕緊站住身給他行了禮,細聲道:“大殿下安好,榮喜給娘娘進了一碗百合蓮子羹,娘娘在羹湯裡發現一顆爛的蓮子,就發脾氣說榮喜肯定在蓮子上下了毒,榮喜說蓮子羹是小廚房進上來的,她也不知道,娘娘就把碗摔了,要把榮喜拖出去打死,還說要把小廚房的太監們全部杖斃。”
趙檔頭上前一步道:“走,去瞧瞧。”
說完便大踏步往前走,朱常洛也跟著小寶和小宮女緊跟在後面。
小寶心裡暗暗嘀咕:額滴神啊,這恭妃在史書上都是記載她出身低賤,一輩子如何委曲求全,如何忍受鄭貴妃的欺壓,可書上沒說她是什麼脾氣啊,莫非也是個窩裡橫的變態?搞不準還真是的,瞧這架勢,一顆爛蓮子就要殺人,這尼瑪純粹是外面受氣窩裡撒啊。
只是老子倒黴還要服伺這個死變態,萬一看老子不順眼把老子也殺了就一翻兩瞪眼,傻眼對傻眼了。
進了寢宮院門,一眼就看見院子裡跪了一地的太監宮女,角落裡一個小宮女正被兩個小太監用鞭子打的滿地打滾,滿頭滿臉的血痕,嘶聲哀嚎著:“娘娘,娘娘饒命啊,不關奴婢的事啊,奴婢是冤枉的,娘娘饒命……”
滿地太監宮女鴉雀無聲,一個個噤若寒蟬,只顧低頭瑟瑟發抖。諾大的院子裡只剩下噼啪噼啪的鞭子聲和小宮女悽慘的哀嚎。
一見趙檔頭進院子,小宮女如同見了救星一般,拼命爬起來往這邊衝過來,一把抓住趙檔頭的衣襟哭嚎到:“大檔頭救命,大檔頭救命,奴婢冤枉啊。”
持鞭的兩個太監見趙檔頭,也不敢再繼續追過來打,趕緊垂下手中鞭子,垂首躬腰站立一側。
滿地跪著的太監宮女俱都側過頭來,看著呆呆站立的趙檔頭。
“怎麼不打啦?本宮說話不管用了嗎?”一聲尖細的女子聲音自屋門內傳出,隨即一個身著素錦宮服,面色蒼白,眉毛都快要豎起來的二十七八歲女子走出屋門,冷冷看著院子裡的情形,隨即看見站立在院門處的趙檔頭,不由得微微一怔。
趙檔頭微微躬身道:“小的見過恭妃娘娘。”
小寶趕緊在後面把腰躬成一個大蝦狀,伺候在一旁。那拉住趙檔頭衣襟的榮喜也止住哭聲,趕緊面對恭妃雙膝跪地,把臉貼著地面不敢繼續哭泣。
恭妃臉色變得很快,很快就露出一絲微笑:“原來是趙檔頭來了,進屋說話吧。”
趙檔頭並沒有挪動腳步,仍然保持微微躬身,語氣謙卑卻又態度堅決道:“小的聞聽娘娘動怒,要打殺榮喜,還要杖斃小廚房的太監們,小的心中甚是惶恐,這些伺候娘娘的下人們可都是東廠的人,要是不懂事惹怒了娘娘,那小的豈不是也罪該萬死,因此,心中實在是恐慌的很。”
恭妃聞言面色一變,呆立半響強笑道:“趙檔頭說笑了。”
趙檔頭沒理她,將目光投向那持鞭的兩個小太監:“咱家才兩天沒來重華宮,你這兩個小崽子又是哪裡來的?”
兩個小太監見趙檔頭問話,臉上頓時變了色,其中一個小太監恭聲道:“啟稟大檔頭,奴婢,奴婢是明妃宮中的,是聽明妃之令前來重華宮伺候恭妃娘娘的。”
趙檔頭冷笑道:“明妃宮中的小崽子,也敢來重華宮打殺我東廠的人,莫非是奉了聖令嗎?”
恭妃趕緊插話道:“趙檔頭莫要誤會,是明妃姐姐見前些日子小坤子去了,怕我這裡缺少使喚小太監,就撥了這兩個人來伺候本宮。”
趙檔頭扭頭看了恭妃一眼,也沒理她,只對兩個小太監冷聲道:“既非奉聖令,擅自打殺東廠之人,可知罪嗎?”
兩個小太監面色灰白,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磕頭如搗蒜:“奴婢聽從恭妃娘娘口諭,絕非敢對東廠無禮,大檔頭恕罪,大檔頭恕罪啊。”
恭妃見趙檔頭理也不理她,面子上掛不住,怒道:“趙檔頭,本宮可不是你們東廠看管的罪人,本宮要兩個使喚的小太監也要透過東廠批准嗎?”
趙檔頭冷笑著對恭妃一拱手:“娘娘說笑了,東廠是萬歲爺的奴才,受太后之令前來衛護重華宮,豈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