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在師範裡是學英語的,幹過銷售,也幹過別的。”
“都幹過多久?”
“英語是學校學的。”老徐有些侷促,“銷售幹了六年,還有……印刷工三年,都是在龍山印刷廠乾的。”
“哪個龍山?”
“贛省的,我贛省人。”
“會電腦不?”
“會,會一點。”
“行,那我給你問問,手機二十四小時開機啊!”
……
不等老徐再回話,陳欽麻溜地掛了電話,回頭看到徐玲玲驚恐地看著他:“陳欽,你在騙我爸爸……”
陳欽卻問道:“你現在聽到了吧,你爸爸是去鵬城找工作賺錢的,他肯定會回來的。”
徐玲玲低下頭:“可他們都說,爸爸是去報仇了,說他會做不理智的事情……”
說了一半又頓住了,彷彿她終於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陳欽重新按著她的肩膀,認真問她:“你仔細想,他要報仇,物件是誰?”
徐玲玲回答:“是媽媽和那個……壞人。”
陳欽問她:“不是你媽媽,是帶走你媽媽的那個人,你明白嗎?”
徐玲玲點頭,陳欽又說:
“可是那天我們已經把地址藏起來了。”
徐玲玲低下頭:“那爸爸還找得到媽媽嗎?”
陳欽回答:“暫時找不到,但是現在這樣是最好的結果了。”
又說道:“他自己肯定也知道這一點,所以這次去鵬城,他不可能是去找那個壞人的,他不知道壞人在哪裡。”
徐玲玲愣住了,陳欽繼續對她說道:“既然不是去找壞人的,那他應該就只是去打工賺錢的,這一點別人不相信,但是咱倆都知道他手裡根本沒有那個人的地址,那天我們親手把資料藏起來了,你難道不記得了嗎?”
“可是……”
“所以你現在明白了吧,”陳欽總結道,“我之前說你爸是去給你賺錢買大別墅和小裙子,這下你該信了吧!”
徐玲玲臉上還掛著淚珠,然而事情的發展似乎與她想象中不太一樣,陳欽看起來並不是很會安慰人,比起把那些恐怖的真想隱藏在背後的善意的謊言,他簡單粗暴地打了個電話,但是卻就這樣簡單地戳破了那個可怕的陰影。
想到這裡,徐玲玲莫名地又想哭,甚至比起剛才更想哭了,淚水不受控制地湧出眼眶,她想一把抱住陳欽,然而陳欽卻用力按著她的肩膀,低聲對她說道:“你爸爸是男子漢,他去鵬城是為了你和你媽媽,也是為了他自己。”
“他肯定會回來看你,現在咱們要好好自己待在家,照顧好徐奶奶,等你爸爸回來,明白嗎?”
晚霞映照著破舊的電話亭,狹窄的巷道中間,徐玲玲一邊用手擦眼睛,用力點了點頭。同樣的安慰她其實已經聽過不少了,這一次她似乎終於看清了未來的一角,也終於鼓起勇氣對面前的男孩說道:“謝謝你,嗚嗚嗚……”
“所以別哭了,聽話,你爸爸如果知道你在哭該怎麼辦?恐怕要當場急的回來了!”
“那他回來嘛……”當然這是任性的氣話,徐玲玲一邊說著,一邊用力擦了擦臉,她終於開始想起來了,今天跑得實在是太草率了,不知道回去要怎麼給小孟老師交代……
“好,就這樣別哭了!”陳欽對她說道,“既然你冷靜下來了,那咱們趁現在去做最後一件事吧。”
徐玲玲茫然地看著他:“什麼……”
“你現在哭成這樣,回去你奶奶也要擔心。”陳欽拉著她離開廣告廳,“剛好你爸爸去鵬城,現在人生地不熟的,有一件事咱們剛好可以幫得到他。”
徐玲玲想起來之前陳欽教給她的事,一下子明白了:“我知道了,我可以再疊千紙鶴,給爸爸疊很多很多的千紙鶴……”
“你想哪去了。”陳欽卻敲了敲她的小腦袋,“千紙鶴也不能當飯吃,如果你爸爸沒工作,以後怕是連千紙鶴的紙都買不起來了,你說到時候怎麼辦?”
徐玲玲茫然:“那怎麼辦?”
“這還不簡單。”陳欽說道,“沒工作,那咱給你爸找一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