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虛觀內,寶玉心潮起伏
清虛觀的戲臺上,鑼鼓聲不絕於耳,臺上的《南柯夢》唱得酣暢淋漓,觀眾時而歡呼時而嘆息。然而,寶玉的心思卻早已遊離了戲臺。他靠在涼亭一側,腦海中浮現出黛玉那張略帶譏諷的面容。
“呆雁,呆雁!”寶玉低聲重複著這兩個字,心裡有點委屈,又有些無奈。“明明是她先總愛說這些酸話,怎麼到頭來我倒成了那個呆呆傻傻的雁?”他用腳尖輕輕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像是在踢開心中的煩惱,但越踢心越亂。
鳳姐正從臺後繞過來,看見寶玉站在一邊“孤芳自賞”,忍不住揶揄:“哎喲,咱們二爺在這裡演哪出獨角戲呢?是‘黛玉葬花’,還是‘寶玉思黛’?”
寶玉被嚇了一跳,忙直起身來,故作鎮定:“嬸孃說笑了,我不過出來透透氣。”
鳳姐湊上來,仔細打量他的臉:“哎喲,莫不是我猜中了?你這魂不守舍的樣子,怕是早跑到瀟湘館去了吧?”
寶玉一時語塞,擺手含糊道:“嬸孃要聽戲,我可不耽誤您了。”說完,竟是匆匆離開,臉上燒得通紅。
回府後的“直面交鋒”
回府之後,寶玉心裡越想越不是滋味。他想著黛玉那番冷嘲熱諷,又覺得自己沒有及時為她解圍,內心既愧疚又委屈。他思前想後,終於一跺腳:“不行!我要親自問問她!”
寶玉來到瀟湘館時,紫鵑正在院中整理花盆,見到寶玉笑道:“喲,二爺又來啦?姑娘可剛歇下,您別又惹得她鬧氣。”
寶玉嘆了口氣:“紫鵑姐姐,我就是來道個歉,求她消消氣,別總是瞞著我有心事。”
紫鵑搖了搖頭:“姑娘就這性子,二爺也該習慣了。不過,若是二爺真能讓她開懷,我這做丫頭的也省了心。”
寶玉一聽這話,立刻信心大增,急忙推門進了屋。
黛玉的冷言嘲諷
屋內,黛玉正靠在榻上翻看詩集,見寶玉進來,抬眼瞥了他一下,卻沒說話。
寶玉走到近前,試探著開口:“顰兒,我剛才在清虛觀聽戲,想著你不在,總覺得少了些什麼。”
黛玉淡淡一笑:“是少了個能笑話你的呆雁吧?”
寶玉苦笑:“你看你,又用這個詞來擠兌我!我是真的關心你,才來看看你好不好。”
黛玉聞言,嘴角微微一揚,話語裡卻帶著針刺:“關心我?怕是關心你那塊通靈玉吧!有了它,你金玉良緣穩當,我這種‘草木人’又算得了什麼呢?”
寶玉一聽這話,急得直跺腳:“你又胡說!什麼金玉良緣,都是旁人亂嚼舌根,我從來沒當回事!”
黛玉挑眉冷笑:“哦?那通靈玉上‘莫失莫忘,仙壽恆昌’的字是假的?你不是當回事,怎麼還天天戴著?”
寶玉衝動摔玉
寶玉越聽越氣,一時情緒上頭,猛地將掛在脖子上的通靈玉摘下來,狠狠摔在地上:“這勞什子的破玉!摔了它,我看還能不能把人煩死!”
通靈玉落在地上發出清脆的響聲,卻完好無損,只在地板上彈了幾下。
黛玉見狀大驚,急忙下榻撿起玉,語氣激烈:“你這是做什麼?這玉可是你的命根子,怎麼能隨便摔?你當我是說著玩的?”
寶玉卻一臉倔強:“顰兒,我就是不想讓它再把咱們隔開!要是沒有這塊玉,你是不是就能信我是真心的了?”
黛玉緊緊攥著玉,眼圈發紅,咬著唇說不出話來。半晌,她才冷冷開口:“寶玉,你這是何苦?別人說的金玉良緣與你無關,可你有沒有問過自己,真的放得下這些身外之物嗎?”
黛玉的情緒失控
黛玉的聲音裡帶著顫抖:“寶玉,我不是不信你,可是這世道,你以為光有情意就夠了嗎?你是賈府的公子,而我是一個無依無靠的孤女……這些你想過沒有?”
寶玉聽她這樣說,心裡酸楚不已,連忙拉住她的手:“顰兒,別說這樣的話!你是賈府的小姐,我心裡的珍寶,誰敢說你孤女?!”
黛玉甩開他的手,低頭咬著嘴唇,淚水一滴滴落在通靈玉上。她哽咽著說道:“寶玉,我怕……我怕我們最終只能各自分開,剩下的只有眼淚和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