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中歸途,怒火難平
雨勢漸小,寶玉渾身溼透,沿著小徑匆匆返回怡紅院,心中隱隱感到煩悶。這場雨讓他狼狽不堪,披風也早已被剛才的女孩借去。他此刻只想回房換上乾衣裳,再好好泡一壺熱茶壓壓寒氣。
他急急趕到怡紅院門前,卻發現院門緊閉,竟無人應門。他敲了幾下,屋裡卻毫無動靜。寶玉心生惱意,用力拍門,雨水順著他的袖口滴滴答答流下來,愈發讓他不耐煩。
“這些丫頭們都在幹什麼?下雨天便懶到這般地步了嗎?”寶玉低聲咕噥著,又重重地拍了一下門。
“誤踢”襲人,衝突初起
終於,門縫中探出一個人影,正是襲人。她手中還拿著針線活,顯然剛剛被寶玉的敲門聲驚擾得不輕。
“喲,爺這是淋成落湯雞了?早不回,晚不回,偏偏挑這會兒來!”襲人一邊開門一邊調侃。
寶玉本就滿腹怨氣,聽她這話,頓時不知從哪來的火氣,抬腳便踢了一下門檻,結果卻不小心踢到了正站在門邊的襲人。
“哎喲!”襲人痛呼一聲,跌坐在門邊,針線活撒了一地。
寶玉看到她摔倒,自己也愣住了,正要上前攙扶,卻聽襲人滿臉委屈地說:“爺這是怎麼了?沒好氣也不能拿奴才撒火呀!”
寶玉嘴角動了動,想解釋自己並非有意,卻又一時語塞,只得悶聲不語。見狀,屋裡的麝月和晴雯也趕了過來。
屋內鬧劇,局面升級
“怎麼回事?爺還沒進屋呢,便把襲人姐姐弄得狼狽不堪?”晴雯一見襲人摔倒,便忍不住開口打趣。
“爺自然是被雨淋糊塗了,連腳下的門檻都看不見了!”麝月在一旁附和。
寶玉被兩人一唱一和地奚落,臉色漲得通紅,低聲道:“是我不小心,襲人你快起來,我真不是故意的。”
襲人被兩人這麼一說,原本的委屈反而緩了些。她揉了揉腿,起身道:“罷了,爺淋成這樣,想必心裡不快,奴婢哪裡還計較這些?”
說著,她轉身去取乾衣裳,為寶玉泡了熱茶。晴雯卻在一旁不依不饒:“好一個寬宏大量的襲人姐姐,這次可讓我們見識了!”
寶玉聽了這話,實在忍不住了,狠狠瞪了晴雯一眼:“你再多嘴,小心我罰你!”
晴雯卻毫不在意,反而裝出一副乖巧的模樣:“爺可別生氣,晴雯不敢了還不行嗎?”說著,她轉身幫忙拾起襲人掉落的針線,臉上卻依舊帶著調皮的笑意。
襲人的無奈與心疼
寶玉換上乾淨的衣裳,端起熱茶喝了一口,情緒總算平復了些。他低聲道:“襲人,剛才真是我錯了,你別放在心上。”
襲人正收拾針線,頭也不抬地說:“奴婢怎麼敢放在心上?爺是主子,奴婢伺候不周,才惹得爺不快。”
寶玉聽得出來她話裡帶著一絲酸意,連忙站起來,走到襲人身旁說道:“我是真的不是有心的!你要是生氣,就打我幾下,出了氣才好。”
襲人抬起頭,看著寶玉那張帶著幾分討好的臉,不由得嘆了口氣:“打您幾下?怕是奴婢連手都捨不得抬呢。爺只記得自己受了冷落,卻不想想我們這些伺候的人,也有辛苦難處。”
寶玉見她眼眶微紅,心裡更是愧疚,連聲說:“是,是我不好,改天我賠禮道歉。襲人,你千萬別再生氣了。”
雨後天晴,餘波未平
一場風波在襲人的無聲嘆息中暫時平息。雨後的天晴得格外迅速,空氣中瀰漫著泥土與薔薇花的香氣。寶玉倚在窗邊,望著外面的藍天,心中卻久久不能平靜。
他想起剛才襲人的話,隱隱覺得她的委屈中不僅僅是因為那一腳,更多的是對他日常散漫行為的不滿。而自己的衝動不僅讓她受傷,也讓怡紅院裡所有的丫鬟都看了笑話。
“爺,天晴了,怎麼還在這裡發呆?不是要去園子裡看花嗎?”麝月端著茶盤走進來,打趣道。
寶玉回過神,搖了搖頭:“不去了,昨日的雨淋得人心煩,今日只想安靜些。”
他坐回桌邊,拿起案上的書,似乎想借讀書平復心情。然而不多時,手中的書便滑落在桌上。他不禁嘆了口氣,低聲自語道:“做主子的,真是愧對她們啊。”
襲人在一旁聽見這話,眉目間露出一絲笑意,但很快便收斂了,繼續默默地整理房中的零碎。
這一天,雨後的怡紅院恢復了寧靜,但寶玉的內心卻留下了一抹揮之不去的自責與思考。他意識到,自己雖然貴為主子,卻往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