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頭漸西,櫳翠庵的影子拉得長長的,空氣裡瀰漫著一種溫暖的寧靜。經過幾日的相聚,劉姥姥的告別時刻終於來臨,他站在鳳姐的門前,心中五味雜陳。幾日的時光雖短,卻讓他收穫了不少,不僅僅是新奇的景緻,還有這些溫暖人心的情誼。如今,臨別時,他心中感慨萬千,眼角卻不禁泛起了一絲不捨。
“鳳姐兒,”劉姥姥一邊用手撫摸著自己那已顯蒼老的臉頰,一邊打量著屋內的擺設,“這幾天住在你們家裡,真是過得如意,真沒想到,這兒也能讓我感受到這樣久違的溫暖。”他的聲音裡,透著一絲感激與些許的感傷。
鳳姐在一旁微微一笑,眼中帶著一絲狡黠的光芒。“劉姥姥,你可真會說話,”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輕輕地挑了挑眉毛,“不過,這溫暖恐怕不僅僅是你自己感受到的,連我家大姐兒也因照顧你幾天,不小心得了點風寒,病了幾天,你說說,這可得怪你咯。”
劉姥姥聞言,立刻哈哈大笑起來。“哪裡哪裡,”他一邊笑一邊擺手,“我這年紀大了,帶著些鄉里氣,難免把別人拖累了。鳳姐兒,你也別太怪我。”他心裡明白,鳳姐雖是調侃,卻並不是真的責怪,反倒是在他這老朽的年紀,能感受到這種溫暖與關懷,實在是件不容易的事情。
“說起來,倒也怪我太心急,想來想去,怎麼給那大姐兒起個好名字。”劉姥姥忽然一臉認真地說道,“我看,給她起個‘巧姐兒’挺好的。巧,機靈,又有福氣,逢凶化吉,什麼災禍都能躲過。”他一邊說,一邊點點頭,好像自己已經給出了一個至高無上的建議。
鳳姐聽了,輕笑一聲:“你倒真是有心了,‘巧姐兒’這名字倒也挺合適的。以後若是她在外遇到什麼麻煩,說不定還能化險為夷。”
“對嘛,”劉姥姥得意地笑道,“這是我老婆子我對人生的深刻見解,你們年輕人可得記住,名字是一個人一生的吉祥物,‘巧姐兒’這個名字,肯定能給她帶來好運。”
“好,好,劉姥姥的高見我都記下了。”鳳姐一邊微笑著應答,一邊心裡卻想著,“巧”字真好,也許能給一個孩子的命運帶來眾多的“機緣巧合”。
此時,鳳姐又轉過頭,看向旁邊正在整理行李的平兒。她稍微停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平兒,幫劉姥姥把這些行李打點一下,別忘了把賈母和太太們的心意一起送上。”
平兒一邊整理行李,一邊輕聲應道:“是,鳳姐,您放心,我會替您把一切安排妥當。”
劉姥姥微微一笑,看著眼前的鳳姐、平兒,他心中感慨萬千。雖然這幾天的生活讓他在大城市中感受到了幾分繁華,但他終究是一個鄉下人,適應了大半生的簡單與寧靜。此刻,他心裡暗暗決定,等自己離開這裡之後,還是要回到那片熟悉的土地上,過那種安穩的日子。
“鳳姐兒,你也不必太客氣。”劉姥姥話音稍微沉了些,“我雖說是個老婆子,可也知道該怎麼表達感激。若是日後有機會,老婆子一定會回來感謝你們的款待。”
鳳姐看著她,那笑容中有幾分戲謔,卻也多了幾分溫暖。“你能說出這樣的話,我便心滿意足了,劉姥姥,快去吧,祝你一路順風。”
劉姥姥點了點頭,眼神變得柔和起來。“好,那我就不多打擾了,鳳姐兒,平兒,賈母她們,真是多謝你們照顧,等我回到老家,也一定會給你們寄去些土特產,算是謝禮。”
“您太客氣了,劉姥姥,等您有空回來坐坐,我們還得好好敘敘。”鳳姐微笑著送他到門口,眼中透露出幾分惜別之情。
劉姥姥踏出門檻,回頭看了一眼那座依舊充滿生活氣息的怡紅院,嘴角輕輕上揚,便邁步離開了。整個院子似乎都在向他告別,連那棵高大的梧桐樹都低下了頭,輕輕搖曳著。
鳳姐目送著他的背影,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劉姥姥的離去,雖然沒有太多的情感波動,但那份淳樸與幽默,始終留在她心中,成為她日後回憶中的一部分。
“不過是幾日的相聚,倒也彷彿是經歷了一生。”鳳姐輕輕嘆息,回頭繼續安排接下來的事宜。此時,離別的時刻總是充滿了溫情與不捨,卻也代表著一個階段的結束與另一個階段的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