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五味雜陳,我來到這個世界,掌握了常人難以想象的力量,這一切到底有沒有意義?
病毒無法用拳腳對抗,在這場人類的浩劫之中,我到底能做什麼?
苦笑一聲,劉芒放下雙手,眼中傷感浮現,在這個世界,我一樣什麼都做不到啊......
嗒、嗒、嗒,一陣腳步聲響起,劉芒轉頭一看,是一名穿著藍色軍服的軍官,看樣子,地位不低。
嚴安冬走到劉芒右邊,左手搭在欄杆上,望著無垠海浪發出感慨:“海洋,真是廣袤而無瑕的珍寶。每次出海,我都有一種激情澎湃的感覺,特別是艦體劃過海浪、衝破颶風的時候,那種彷彿征服自然的感覺著實令我著迷。”
他的臉上露出了笑容,好似乎回想起了那激昂的歲月,卻又立即消失,浮現出非常複雜的表情,似驕傲、似滿足、似堅定、似......恐懼。
“我曾驕傲地以為一輩子都會自信滿滿地出海,但這一次,我罕見地失去了自信,不僅是完成任務的自信,還有,帶他們活著回去的自信。”他轉頭看向甲板上執勤計程車兵,語氣中有了一絲恐懼。
劉芒知道他在說什麼,面對RR病毒,全世界都沒有信心,生死未卜之下,又有誰不迷茫呢?
“擔心、恐懼都沒有作用,滿懷信心迎接明天,才是對RR病毒發起的反抗!”劉芒語氣堅定,似乎沒有什麼能夠打到他。
“呵,說得很好嘛。”嚴安冬笑道,“剛才看你在甲板上孤零零地看天,以為你也在擔心安全,專門過來找你聊聊感想,你卻是這種說教,是我自作多情了。”
嚴安冬剛才在暗處觀察了劉芒好一陣,那種孤獨、寂寞、與世隔離的迷茫讓他以為劉芒要絕望地跳海了,結果好像不是這樣。
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嚴安冬的想法,劉芒沒好氣地說道:“去去去,別以為你官大就了不起,我走過的路比你吃過的虧都長,哪需要你來安慰!”
“哈,吹牛不打草稿了啊,老哥我今年都快40了,中過的套路能繞地球一圈,你年紀輕輕能有多少見識?有心事就說出來,別不好意思,都已經這個地步了,再不分享或許就沒有機會了!”嚴安冬嚴肅地拍了拍劉芒的肩頭說道,表情卻是隱含揶揄。
劉芒斜眼瞟了一下嚴安冬,心底冷笑,算上前世和任務世界,我活了足足170多歲,陰謀詭計搞過一大堆,你40歲就敢跟我比?
“先報上你的大名吧,萬一你死了,我可不想以後回憶的時候用‘那個人’代替你!”劉芒無視他的揶揄。
“嘿!小子說話挺衝!”嚴安冬表情一肅,挺直身板面向劉芒說道:“記住了,我是遠浪號艦長嚴安冬,隸屬函夏海軍東南艦隊,軍銜上校!”
艦長?劉芒驚訝地看了嚴安冬一眼,不知道自己怎麼會獲得這名艦長的關注的,還勞駕人家親自跑過來聊天,他應該沒有暴露自己的特殊之處吧?
事實上暴露了,他在工地上一天搬20萬塊磚的事蹟已經被查到,這種簡直非人類的表現,瞬間就吸引了嚴安冬的眼球,他想親自看看,這種傳說中的武道高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結果倒是符合他的預期,雖然遺世獨立,但確實有一顆永不言敗的心。
他又轉過身子靠在欄杆上,轉頭向劉芒問道:“你怎麼看這場RR病毒的浩劫?”
嗯,這艦長心有恐懼,不能說喪氣話給他聽,說點打氣的話?
劉芒點頭有了決定,用堅定的、近乎吟唱的語氣說出:“哪怕長夜漫漫,黎明終會到來,我願化身為火,照亮這冰冷夜空!”
......
震撼、動容、羞愧、敬佩,複雜的感情充斥著嚴安冬的胸膛,讓他瞬間有了熱淚盈眶的感覺。
這話放到平時也就那樣,漂亮話而已,誰都會說,但在這生死未明的未知境地,劉芒還能堅定地說出這樣的話,令嚴安冬震撼又羞愧。
他突然驚醒審視自身,什麼時候,我竟然忘記了軍人的榮耀?軍人,本就該為家國奔走,客死異鄉算什麼,死亡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RR病毒是恐怖,但它恐怖得過隨時可能落在頭上的導彈嗎?導彈我都不怕,我會怕你小小病毒?
嚴安冬憂慮盡去,惶恐消散,眼神重新恢復堅定。
我必帶領全艦200名官兵戰勝病毒、戰勝死亡、戰勝自己,我們,一定能活著回到函夏!
灰藍的艦體載著堅定與信念遠離,排開的漣漪形成通路在海面上逐漸暈開,漣漪消失的剎那,海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