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墨,雨勢漸停。
月光透過稀疏的雲層,灑在池梟挺拔的身影上,池梟緩緩走向那扇通往池老爺子書房的沉重木門。
書房內,一盞昏黃的檯燈散發著柔和的光芒,與窗外的清冷形成鮮明對比。
“咚咚咚”
池梟抬手輕輕敲了敲門,那細微的聲響在靜謐的夜晚裡顯得格外清晰。
書房內的池老爺子聽到聲音,並未抬頭,只是手中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又恢復了流暢。
“進來吧,門沒鎖。”他的聲音濃厚而沉重,帶著歲月沉澱的韻味。
池梟推門而入。一股淡淡的松香與木香交織的氣息撲面而來。
池老爺子端坐在那張歷經歲月洗禮的紅木椅子上,老花眼鏡輕輕架在鼻樑上,眼神專注而深邃,手中的刻刀如同有生命一般,在一塊未完成的木雕上認真雕刻著。
“爺爺,您找我什麼事?”
池老爺子並未立即抬頭,手中的刻刀依然在木料上游走,彷彿外界的紛擾都無法打擾到這份專注。
“坐,我有事要和你說。”他的聲音濃厚而沉重,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池梟依言在旁邊的椅子上坐下,目光與池姥爺子那專注的眼神偶爾交匯,卻彷彿隔著千山萬水。
書房內再次陷入了短暫的沉默,只有木雕雕刻時發出的細微聲響,在空氣中緩緩迴盪。
片刻後,池老爺子終於放下了手中的工具,他抬起頭,目光堅定而期待地望向池梟,那眼神中蘊含著深邃的嚴肅。
“明天下午你回老宅來,我給你辦了個聯姻晚宴。”語氣平淡,卻透露出不容置疑的堅決。
池梟英俊的臉龐瞬間陰沉了下來,帶著些許不耐煩。
“爺爺,我不是說了,我暫時沒有結婚的打算。”
“你不想結婚?你想幹什麼?我看你是想上天!”
池老爺子重重地放下雕刻刀,彷彿是在對池梟的固執表達著無聲的抗議。
話音剛落,池老爺子意識到自己的語氣過於強硬時,臉上那份嚴厲逐漸軟化,化為一絲不易察覺的無奈與疼惜。
凝視著池梟那已褪去稚嫩的臉龐,心中便翻湧著難以言喻的情緒。
那雙深邃的眼眸,彷彿能穿越時空,讓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池梟十歲那年,被他無情地送往時嗜的場景…..
十歲,本該是依偎在父母懷抱,享受童年歡樂的年紀,但對池梟而言,這一切戛然而止。
池家的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如同暴風雨般席捲了他的世界,父母雙親的離世,讓他一夜之間從溫室的花朵變成了無依無靠的孤舟。
更令人唏噓的是,池老爺子,這位本應成為他最後依靠的長者,卻做出了一個令人震驚的決定。
將年僅十歲的池梟送往那個傳說中三不管的灰色地帶。
獨寂洲。
獨寂洲,一個連風都帶著幾分野性與不羈的地方。
在這裡,法律的約束是遙遠的傳說,情感與道理如同虛設。
只有強者才能在這片土地上生存,生殺掠奪是這裡的生存法則。
而在這片阽危之域,池家卻擁有著一席之地,那是一座名為“時嗜”的煉獄般培訓基地。
時嗜,一個名字裡就透露出無盡挑戰與考驗的地方。
這裡是強者的王國,弱者的墳場,它見證了池家歷代掌權人的成長與蛻變。
按照池家祖訓,繼承人需年滿十四方能踏入這片土地。
對於年僅十歲的池梟來說,無疑是他命運多舛的又一註腳,沒有親情的溫暖,只有無盡的挑戰與生存法則的殘酷。
然而,正是這片看似絕望的土地,卻意外地成為了池梟人生轉折的起點。
池家歷代都會有三到五個繼承人候選人。
當傳承到池梟這一代人時,情況發生了變化。
他成了唯一的繼承人。
這其中的原因,要歸咎於池梟的父親池商。
池商在南境以其深情的名號聞名,他的愛情故事甚至蓋過了他作為商業奇才的聲譽。
他對於妻子cpral的愛深沉而專一,他的佔有慾強烈到連自己兒子的醋都吃。
池商對外宣稱不想讓妻子受到生育多個孩子帶來的痛苦和困擾。
根本原因是他覺得有池梟一個已經分掉了cpral對他專屬的愛,無法接受cpral心裡有其他人的存在,哪怕是自己的孩子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