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有心幫助,但也要徵求王正良家人的同意。也許他們不願意出這個風頭,少給別人惹麻煩也算是最大幫忙。
林悅確定王正良還沒睡著,像是說給他聽,又像是自言自語唸叨著。
“我很感謝你的家人肯收留我,我來得莫名其妙,現在連張身份證都沒有,手裡也沒一毛錢,出去要寸步難行。老話講,受人滴水之恩,要湧泉相報。”
“當孝順兒媳婦兒這件事,不是不想做,是我大機率做不好。我不怎麼會做飯,吃飯都是靠外賣對付的;收拾家務也不擅長,半個月就要找一次鐘點工清掃,重新學習也是需要時間的。”
“我這幾年主要的精力都放在調查謀殺案件上,雖然做的不算出色,但起碼算是入行了。”
“你妹妹朋友的事,她若是心裡一直惦記著,我倒是可以出點力氣,幫著尋個答案,也算為家裡辦點事情了。”
林悅的“表白”,王正良一多半沒聽懂,她沒說過一句外國語,但卻是隔座山似的,雨裡霧裡的聽不懂。
但有最後一句話,王正良聽懂了,林悅雖然有“病”在身,但心裡還再惦記著家裡的事。
有困難不怕,只要家裡的人團結,勁兒往一處使,心往一塊想,困難總有過去的一天。
找點事情做,總比閒待著。讓她胡思亂想得好。
王正良認識林悅十幾年,這是她第一次主動要求想做什麼,怎麼好拒絕她。
王正良二話沒說,起身去妹妹房間詢問她的意見,五分鐘後他和王正芹一同回來了。
王正芹聽說李美鳳可能不是自殺時,心裡更亂了,七上八下,攪得難安寧,夜裡翻來覆去睡不著。
如果李美鳳真是死於非命,王正芹必須幫好朋友報仇,林悅願意幫忙,王正芹是求之不得的。
林悅在王婆家“舞劍”的本事,讓王正芹大開了眼界。
以前軟綿綿,只會依靠哥哥的嫂子消失了,現在的她,看著非常值得信任。
見到林悅,王正芹毫不隱瞞地講出她想為李美鳳找出“真兇”的心願,並真心實意地懇求嫂子的幫助。
“這個忙,我一定會幫。想找到兇手也不是不可能,但前提是你不能對我說謊話。”
“我沒說謊話!”王正芹正值青春期,聽不得反對意見。
王正芹以為林悅是故意找茬,狠狠地晼了她一眼,像是以前一樣找哥哥訴委屈,“哥,嫂子她冤枉我。”
“又來這套!”林悅暗忖,聳聳肩,淺淺地笑著,反正最著急的人不是她。
林悅安靜地盤腿坐在床沿上,梳理著她陌生的麻花辮子,看這個“熊孩子”,能蠻不講理到何時。
林悅可是職業警察,不是混事吃乾飯的。
每次調查和問話時,都有目的性,不會盲目瞎問。
林悅會特別注意對方的語言,動作,眼神的細微變化。
王正芹的小心思還太嫩,在她面前說大話,並不是件容易的事。
林悅曾問過王正芹,李美鳳最近有沒有和誰發生過爭執,有沒有得罪人,王正芹慌張又不肯承認的態度,明顯就是有事隱瞞。
知情人知情不報,往往是耽誤偵破的最關鍵的一步。
王正芹見林悅也不心急追問,一副和她沒關係要撒手不管的逍遙狀態,她倒是慌了。
雖然嘴硬,但心裡卻不堅定。
抗爭不住了,心理防線徹底崩了,主動承認了“過錯”。
“我,我和美鳳半個月前捉弄過她嫂子的弟弟。”
沉默是金,王正芹的“閘門”終於開了,防不住了吧。
林悅把辮子甩到身後,問,“怎麼捉弄的?為什麼要捉弄他?”
“我們蒙上趙洪成的眼睛打了他,喂他吃了狗屎,還……還把他推進臭水溝裡。”
“造孽啊,你們兩個小姑娘家,怎麼欺負人啊。”王正良拍打著床沿,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
父母經常教育兄妹倆,要善良,不許欺負人,王正芹不知從哪裡學的壞毛病。
全家人太嬌慣她,才敢這樣無法無天。
林悅無心聽王正良教育妹妹如何做人,她分析著,如果捉弄人就惹來蓄謀的殺身之禍,這事機率可不大。
小孩子打鬧,要的是快意恩仇,要殺要剮當場就解決了。
林悅又問,“趙洪成多大了?”
“比我和美鳳大兩歲。”
兩個姑娘家修理一個快成年的小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