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連頭都沒回,腳步也沒停,心裡正在較勁兒。
她現在雖然拿囂張的顧以進沒轍,但絕對不會認輸。
對待謀殺未成年少女的嫌疑人,一句話都沒有必要多說。
“我讓你先別走的。”顧以進攔住了林悅的去路,手裡還拿著手術刀,一副威脅的姿態。
“我憑什麼聽你的?幹什麼,連我們三個都想滅口了?”林悅抱著肩膀,也不慌,斜眼瞄著顧以進。
“我若能證明李美鳳的死和我無關,能不能回答我一個問題?”顧以進放下手中的刀,準備和林悅講條件。
林悅暗忖,反正也不趕時間,看看這隻“狐狸”準備如何自證清白?
“好,你說。”
“很簡單,李美鳳溺水時,我正在診所給王大爺看病,你不信可以去問王大爺和他的家屬。”
一句話,把自己撇得清清白白。
林悅尷尬,恨不得抽自己大耳瓜子,她先入為主,太不理智,居然沒第一時間盤問,嫌疑人的不在場證明。
這丟人的糗事,若是讓她師傅知道了,還不得罵她三天三夜。
林悅連刑偵工作最基本的程式都忘得一乾二淨。
“借用”了別人的身體苟活著,連腦子都不好使了。
為了挽回判斷失誤的顏面,林悅追問,“既然不關你事,你為什麼要私下帶回李美鳳?”
“我只是好奇!”
顧以進繼續解釋著,“村大隊支書讓我幫忙檢查李美鳳的屍體,我就發現了她的肚子不太尋常,像是身懷六甲。我也向老支書上報了。可大隊怕麻煩,為婦女們大費周折不值當,堅持按投河自盡處理了。”
“這三個月以來,李美鳳是第五個,意外死亡後我發現有懷孕的跡象的女人。因為沒親自解刨過,我只是憑經驗判定。這次李美鳳的家人不肯領人,我就打了報告,願意安葬她。沒想到大隊和她的家屬都同意了。”
“可我的懷疑還沒來得及驗證,你們就闖進來了……”
林悅咬著嘴唇,尷尬著說不出話來。
這麼來看,還真是冤枉了顧以進,他和林悅同屬“好事”之人,差點把他當成變態了。
錯就是錯,林悅從不為自己的過失找藉口,她大方地承認錯誤,“對不起,是我太冒失了。”
“我無所謂。”顧以進也放下手術刀,雙方敵對的架勢緩和了不少。
誤會解釋清楚了,林悅發現了比她出醜更嚴重的事,李美鳳是第五個被害人了,可村裡居然當做無事發生。
女人的命就視如草芥?太麻煩?
虧村大隊的支書能說得出口!
不能聽信一人之言,為了證實顧以進沒有說謊,林悅悄悄問王正良,“最幾個月來,真的有不少女人意外死亡?”
“嗯,藥死的,上吊死的,淹死的,村裡最近是真的不太平,死的還都是女人。”
“真過分!”林悅打了冷顫,這搞不好還是連環殺人案,兇手很可能是一個人,就這麼讓他舒服地殺了一個又一個?
這禍害不除掉,才是村子裡真正的大患啊。
林悅還想向顧以進了解一下其他女人的情況,卻被對方反客為主,盤問起來,“正良弟妹,現在換我問你問題。照理說,你還沒有生育過子女,憑什麼能看出李美鳳肚子裡的事?”
顧以進的疑問不帶一個髒字,卻侮辱傷害性極強。
這是明裡暗裡挑撥他和王正良的夫妻關係,就差直接表述,林悅“經驗”豐富,對女人懷孕的各種狀態門清。
她不是醫生,何以得來的經驗,只能靠親自體驗了,她是水性楊花的不正經女人。
林悅剛剛懷疑他是殺人兇手,現在顧以進連本帶利地全還給她了。
奈何顧以進白費心機,他的挑撥離間對林悅的傻憨憨丈夫一點作用都不起。
王正良不僅沒質問林悅,反而幫著妻子說話,“顧大夫,你還不知道吧,小悅現在可厲害了,眼睛毒辣就不說了。還會功夫吶,村支書的小舅子都被她打趴下了。”
顧以進臉上毫無波瀾,但心裡卻是哭笑不得。
他和王正良雖說算不上好朋友,但他們年紀相仿,從小在一個村子長大,他不想看到王正良被女人騙得傾家蕩產家破人亡的下場。
村裡的人都傳言說林悅大變樣,顧以進眼見為實。
眼前的這個女人,只是樣貌和聲音沒變化,但她真的和以前的王正良妻子判若兩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