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小姐對視一眼,陳二小姐說:“這事要是光指望我們陳家,那肯定是無法處理,不過郡主她性子疏冷,不屑於找我們的麻煩,只是我們家既然要跟她交好,那必定得把這事給處理好。
我的意思是,這事要找人從中說項。
若是找對了人,今日之事,就只是一件小得不能再小的事。
若是找錯了人,那即便郡主不計較,我們陳家也沒臉再往她跟前湊。”
陳三小姐都急了:“哎呀二姐你趕緊講啊!到底要找誰啊?!”
“我與蘇學士家的三姑娘還算處得不錯,她與吟月郡主一樣,都是護國郡主的好友,只要蘇三姑娘願意出面,我們家這事便能小事化無。只不過,”
陳二小姐嘆了一聲,“蘇家畢竟是清貴之家,婉兒也有自己的風骨與原則,她未必會同意。不管如何,我姑且一試吧。”
隔天,陳二小姐去蘇家跟蘇婉講了這個事之後,蘇婉果然立即拒絕了。
蘇婉說:“我與郡主相交,是基於欣賞及尊重彼此的人品。你們陳家做事不地道,想要找人說項無可厚非,但我與郡主是朋友,郡主這會不一定還記得這件小事,但是做為她的朋友,我替她記住。二小姐,這事我不會幫。”
“可是婉兒,我與你不也是朋友嗎?”
“二小姐言重,此前婉兒的朋友只有吟月、柔兒和雅雅,現在多了個護國郡主,其他人也只能說是認識。
若我記得沒錯,二小姐在外頭好像也從未跟別人說過與我是朋友吧?”
從前從來不與她們相交,用到她了,她就是朋友了,這陳家的姑娘可真是好笑。
陳二小姐臉色十分難看。
這是明著說她陳家姑娘不要臉了!
陳二小姐沒臉再待下去了,她站了起來:“如此,是我今日唐突了。蘇姑娘,叨擾了,也謝謝招待。”
陳二小姐無功而返,陳三小姐更急了。
陳大小姐說:“我與榮國公府的二小姐見過幾面,但不確定對方願不願意幫忙。”
陳大小姐遞了拜帖,國公府沒接帖子,說是府上齋戒半個月,接下來的半個月,府上所有人不見客,不出門。
這下不止陳三小姐急,陳夫人也急了。
她思來想去,終於想到了一個人。
於是這日謝瑤華從皇城司回來,便接到了太后的懿旨——三日後太后前往護國寺給容錚及北地的將士祈福,令所有嬪妃、公主郡主、所有四品以上官員的女眷與所有的誥命夫人隨行。
容錚已經抵達北地,最近的一封軍報上寫,他們已經與北狄正式動手。
兩軍對壘,必有傷亡,更何況大興已經失了八座城,不能再打敗仗了。
蘭姑提醒:“太后在宮裡設有佛堂,一年中有一大半時間都待在佛堂內,哪怕不居佛堂,抄經唸佛也日日不間斷,若只為祈福,在宮中佛堂亦可進行,且大殿下從五歲離京到如今,一共才見她三回,兩人之間沒有半點祖孫情。”
言外之意就是,太后替容錚祈福這事,極有可能是個幌子。
謝瑤華點點頭,也沒讓人去宮裡打探訊息。
她如今是沒有父母親人沒有家族的人,沒有什麼是會被別人拿捏的,所以太后去護國寺祈福的真正目的是什麼,她並不十分關心。
——別惹到她就行。
三天時間轉眼即過。
謝瑤華起了個大早,在蘭姑的擺弄下,穿上了兩輩子都沒穿過的淑女裙,蘭姑教她走淑女步,她看蘭姑走了一遍,只覺得腦袋疼,於是連淑女裙也給換下了。
穿上平時愛穿的青色衣裳,外頭再披一件藏青色的大衣,利落颯爽的模樣,在人群裡是獨一份。
護國寺在京外東面三十里,辰時出發,傍晚時才到。
護國寺從接到太后要來祈福的時候就開始清場,禁軍也早就在山上清理了好幾遍,確保山上不留半個有問題之人。
護國寺在各朝各代都是皇家寺廟,每朝君主登基之後都會專門撥款來修葺或是擴建,幾百年下來,護國寺從最開始的巴掌大的小廟堂,變成了佔據三座山頭大寺廟,在各國擁有無數信眾,被譽為天下第一廟。
寺廟夠大,廂房夠多,但為了方便管理,通常情況下都是兩三個人住一個院子,謝瑤華與沈吟月都是官家親封的郡主,品級僅次於真正的皇家公主,因此都享有獨立的院子。
沈吟月跟謝瑤華的院子離得近,她在路上的時候就鑽到了謝瑤華的馬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