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鈺兒,你什麼時候學會的御獸?”
這句話像一座山似的砸過來,差點讓容鈺喘不過氣。
容鈺連忙否認:“父皇,孩兒不會御獸,而且最害怕那等渾身長滿毛的東西。”
官家冷笑一聲:“李公公,把人帶上來!”
李公公很快帶著一個老太監上來,那老太監剛進殿就跪下了,一路膝行到官家跟前:
“老奴拜見官家!官家,老奴要告發皇子容鈺勾結御獸苑大太監陳不悔,兩人合謀故意在秋獵上御獸攻擊官家……”
老太監還說了什麼,容鈺已經聽不進去了,他腦子嗡嗡的,只有兩個字:果然!
御獸苑那位果然後患無窮!
謝明珠果然料事如神!
老太監告發完了,官家扔了個茶杯過去:“容鈺,你有什麼好解釋的?”
容鈺又跪了下來,以頭抵地,只說了一句“孩兒冤枉”就不再說話。
把官家給逗笑了:“你這副樣子,真當自己是無辜的?容鈺!你好大的膽子!”
“父皇若是看孩兒不順眼,大可將孩兒重新關回宗人府,而不是單憑一個不知打哪來的老太監的三言兩語,就把莫須有的罪名安在孩兒身上!”
容鈺激動,“是,我的母后死有餘辜,我的母族也罪有應得,我自己也犯下了不可饒恕的罪,但我沒做過的事,我萬萬不會認!”
官家起了殺意:“到了這個時候還冥頑不靈,看來是孤對你太過仁慈了。來人——”
“太后駕到!”
官家便眯起了眼。
太后並不是官家的生母,而是嫡母。
官家的生母只是一個位份很低的嬪妃,官家登基之後,她才榮升為太妃,只不過她福薄,沒享幾年福就去了。
而太后自從他登基為帝后就一直很低調,除了必須出現的慶典或是宴會,她平日裡只在自己的慈寧宮裡待著,也不怎麼見孫兒輩。
今天卻突然到了福寧宮。
官家嗤了一聲:“容鈺,你倒是好本事。”
“不是鈺兒好本事,是哀家多管閒事了。”太后的聲音從殿門處傳來,“皇帝,御獸苑的事與鈺兒無關,那是景王的陰謀。”
“景王?”
“御獸苑的大太監陳不悔曾與景王稱兄道弟,十七年前景王造反失敗之後,陳不悔便淨身入了宮。這些事情,都是鈺兒先前告訴哀家的……”
太后說了一堆,都在突出容鈺的無辜與仁善。
官家看了看太后,又看了看容鈺,突然笑了:“鈺兒心善,這是好事,只不過想要為帝,便要去掉這些無用的仁善,否則這些仁善,遲早會化為殺死自己的刀。”
想要為帝……
父皇這是什麼意思?
不容容鈺細想,他就聽到了一聲慘叫,驚詫抬頭,便見那個御獸苑的老太監已經氣絕身亡。
“阿九,御獸苑那個陳不悔既是景王的人,那便去解決了。”
一道暗影從角落飄出,無聲落在官家身側,應了聲“是”後便又飄走了。
容鈺驚疑。
這個名喚阿九的並不是太監,也沒穿禁衛軍的衣服,但是身手又這麼好,莫非這就是皇帝的私軍?
容鈺很快被“請”出去了,官家則是與太后吃了一盞茶,他再親自將人送到殿門口。
看著太后的背影,官家道:“李德海,你覺得這容鈺,可否與錚兒一斗?”
李公公低垂著頭:“官家,小的只是個奴才。”
“孤沒把你當奴才,你倒急著把自己當奴才?說吧,不管你說什麼,孤都怒你無罪。”
李公公斟酌了一番才說話:“回官家的話,老奴覺得,以殿下如今的實力,跳起來都打不到大殿下的膝蓋。”
“你這老東西,說話還怪有趣,不過倒也沒說假話。孤這麼多兒子中,除了容錚,也就容鈺有膽子也有腦子,唔,他那個未婚妻雖說名聲不行,但也是個狠角色……”
官家說了一大串,末了露出笑容,“老東西,你說孤若是讓容鈺重新封為儲君,他與錚兒相爭,誰會贏?”
李公公想罵人,但是忍住了。
他覺得官家純粹是腦子有坑沒事找事!
誰家做父親的天天慫恿幾個兒子自相殘殺?
他就不怕哪天這些兒子全部都死了,他就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
他就不怕他的這些兒子哪天聯合起來把他給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