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地戰火越燒越旺,北狄大軍沒有停下來的跡象,大興無論是和談還是繼續打,都不會很樂觀,而以官家的脾性,在他真正定下接位的人時,你可能會被他弄到戰場去。”
這個問題,容錚也想過了。
“官家如果真還要把我擺上戰場,那我沒有拒絕的理由。柳姨,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但我也是大興朝的一員,我不可能任由北狄大軍踐踏我的國家。更何況,”
容錚握住柳嬪,“只有我去,老四才有機會活著回來。還有小五,我已經讓人去追了,想必過兩天便能回來。”
柳嬪又哭了。
內疚,自責,擔憂,或者還有別的什麼,總之她這會哭得停不下來。
容錚也挺自責,他忙完手頭的事就立即過來,本意是想讓柳嬪親眼見著自己,好讓她放心,沒想到讓她哭了一場又一場。
他沒敢再留,等柳嬪情緒穩定一些就趕緊出宮。
沈瑜在東華門外等著,他已經將皇城衛的甲冑脫下來了,這會穿的是常服。
“師父他們已經安置好了,太平別院那邊什麼都不缺,禮部要給你量衣做官袍,我幫你給推了,讓他們明日再來。”沈瑜輕聲,“殿下,你能平安回來,屬下很高興。”
兄弟倆來了個大大的擁抱。
容錚用力拍他肩,喊他沈大哥:“能回來見到你,我也很高興。”
容錚與謝瑤華在東夷等三個小國上做了什麼,這會已經傳遍了滿洛京,當天晚上,城北那邊便升起了篝火,大家圍在篝火前唱歌跳舞。
篝火最旺的時候,秀兒突然扁起了嘴巴:“如果瑤華姐姐在就好了,我好想瑤華姐姐。”
話音剛落,暗處便響起一道男嗓:“早知道秀兒只想瑤華姐姐不想其他人,我就不過來了。”
所有人扭頭,都不可置信:“大殿下!瑤華!”
其他人再激動都只是站起來,剋制著,秀兒剋制不住,這時已經飛撲過去了:“瑤華姐姐瑤華姐姐!”
謝瑤華將小女孩整個抱起來,掂量了一下:“比我走的時候輕了,是不夠飯吃?”
“沒有沒有!是秀兒想姐姐想得吃不下飯喝不下湯!”
阿花嬸走上前去:“中午的時候聽說你為了和永寧侯斷親插了自己兩刀,你的傷怎麼樣?這麼冷的天,又受了傷,你就該在家裡好好休息。”
“我沒事,就是想秀兒了。”
“想秀兒了你遣人帶句話,我們把秀兒小石頭給你送府裡去,你跑來跑去的時間都夠你好好睡一覺了……”
阿花嬸也不忍心再責備,只有滿滿的心疼。
謝瑤華與容錚在海外經歷了什麼,城北百姓已經全聽說了,雖然傳言裡兩人被塑造得神勇無敵,但阿花嬸他們就是知道里頭藏著許多危機,但凡中間有一環出了岔子,他們兩人都要把命留在海上。
謝瑤華與容錚來之前就命人準備吃食了,他們坐下來和大家聊了一會,人們就把吃的喝的送過來了。
一陣夜風吹來,將城北的肉香與歌聲送出去很遠很遠。
金鳳樓內,謝明珠睡不著,正心煩氣躁,突然聽到一陣喧譁。
她當即就變了臉:“大晚上的怎麼這麼吵?”
碧蘭趕緊下樓瞭解,不一會回來稟報:“主子,是世子的幾個妾侍鬧起來了。”
這裡的世子自然是指謝文軒。
妾侍,說白了就是奴婢,謝文軒的那些妾侍,謝明珠一個都沒記住,這時沉下臉來:“謝文軒死了這麼久,這些人早就該遣散了。碧蘭,你讓管家立即將人趕出去。”
“……陳管家今天一早就離開永寧侯府了,他的妻兒老小也帶走了,管內宅的石嬤嬤傍晚時也向大公子請辭,大公子壓著沒讓走,還扣了她的家人。”
“好啊,看到謝瑤華成了高枝,一個兩個的都往她那跑!”謝明珠咬牙切齒,“非要什麼都跟我搶是吧?行!我倒要看看,這些背主之徒,謝瑤華她敢不敢用!”
謝明珠罵得難聽也罵得狠,碧蘭沒敢吭聲,等謝明珠氣消了下去,她才又開口:“主子,那奴婢現在就去找大公子,讓大公子把那些妾侍轟出府去?”
把從早上積攢起來的鬱氣給罵出去了,謝明珠一下子平和了,也冷靜下來了。
她擺擺手:“不急,官家不是賜給她一座郡主府嗎?入住那日,你讓謝晉明把人轟到郡主府去。”
“可是她已經跟永寧侯當街斷親,這些妾侍算個什麼東西啊,她肯定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