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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吃完中午飯，不用牛智信和四盛傳話，各家就自覺地撐起大鍋燒起熱水來。
&esp;&esp;河邊很快豎起了好些個用席子圍起的隔間，大家在裡邊洗頭洗臉擦身子。
&esp;&esp;大姑娘小媳婦將家人換下來的衣服用籃子提了，成群結隊地跑去河底下洗。
&esp;&esp;連一時沒法拆洗的棉衣棉褲，都被拿來使勁拍打著上面的塵土，蘸著點水搓著上面的汙漬。雖然不能大面積下水清洗，但這樣也能讓衣服看起來乾淨許多。
&esp;&esp;“老六，棉褲烤著了。”大頭媳婦大吼一聲，放下手裡的洗衣盆就衝了過來。
&esp;&esp;趙老六正拿著清理過的棉褲在火堆上烘乾，可不知道怎麼搞的，棉褲竟然冒起了青煙。
&esp;&esp;趙老六慌忙舉高了手裡的棉褲，離火堆遠一些，可已經晚了，就見冒煙的地方忽然騰起了火苗子，趙老六嚇得一把棉褲扔出去老遠。
&esp;&esp;手裡的東西扔出去了，趙老六才覺得不妥，趕忙又爬起來用腳去踩，幸好衣服上的火苗並不大，兩下就被踩滅了。
&esp;&esp;“要命了，那點子火你就把衣服往地上扔，剛洗乾淨的，這下又弄髒了。”大頭媳婦嘴裡訓斥著，撿起還散發著焦煳味的棉褲仔細翻看。
&esp;&esp;棉褲的褲腿上已經被燒出來一個巴掌大的洞，洞的四邊露出燒得焦黑的棉絮。
&esp;&esp;大頭媳婦氣恨，一巴掌抽到了趙老六的頭上，“你個敗家的臭小子，這是在馬家寨時剛給你做的新棉褲，沒穿過半個冬你就給燒成這樣了，我看你接下來怎麼穿。”
&esp;&esp;趙老六衣服被燒本就心疼，被自己娘又打又罵，心裡暴躁起來，“燒破了再補就是，至於讓你這麼打我嗎？”
&esp;&esp;“補？有本事你自己補去，老孃可沒有這閒工夫伺候你。”
&esp;&esp;“啊——”忽然傳來的女子尖叫聲，打斷了趙家母子的拌嘴。
&esp;&esp;兩人驀然轉頭，看見一個陌生的婦人帶著兩個姑娘站在不遠處，兩個姑娘驚叫著捂著臉背過了身。
&esp;&esp;趙家宿營地旁邊有一條小路，從河岸上直通往河底的水邊，這婦人胳膊上挎著籃子，手裡拿著帶泥的蘿蔔，看樣子是想下到河邊去洗蘿蔔的。
&esp;&esp;見大頭媳婦母子莫名其妙地打量著自己，那婦人紅著臉大聲斥道：“你們還有沒有點羞恥心，光天化日的，一個大小夥子光著屁股在人前晃。”
&esp;&esp;光著屁股？大頭媳婦轉過頭去，這才發現趙老六沒穿褲子，光著兩條白花花的腿站在那裡。
&esp;&esp;趙老六聽婦人一說，也反應過來，羞得“啊”了一聲，急忙鑽進了旁邊的地鋪裡，用被子矇住了頭再不肯出來。
&esp;&esp;他剛才本是坐在地鋪上圍著被子烤棉褲來的，只是急著救火，便把被子扔在了一邊，忘記了自己沒有穿褲子。
&esp;&esp;大頭媳婦撥出一口氣，好在趙老三棉襖足夠長，露出來的只是兩條大長腿罷了。
&esp;&esp;但對方畢竟還有兩個小姑娘，大頭媳婦也有點不好意思，舉著手裡的棉褲解釋道：“衣服烤著了，孩子急著滅火，沒注意有外人……”
&esp;&esp;那婦人一聽大頭媳婦說話，更是不依不饒起來，指著周圍道：“沒注意有外人？這麼多人來來往往的，還說沒有外人，你們真不知羞嗎？你難道不是女的？”
&esp;&esp;大頭媳婦急道：“我是他娘，有什麼好害羞的？你這婦人說話怎麼這麼難聽呢。”
&esp;&esp;各家營地離得並不算近，現在大傢伙都在各自忙碌著，並沒有幾個人注意到這邊，連自家的幾個兒媳婦也都不在跟前，只有王婆子抱著小妹走來問情況，哪裡有來來往往的人？
&esp;&esp;婦人連珠炮似的道：“當孃的就能看那麼大兒子的光屁股了？幹出這種不講究的事，還嫌人說話難聽，你在你家幹啥都沒人說，在路邊這麼幹就是有礙風化，誰見了都說得都罵得。”
&esp;&esp;見婦人越說越不像話，王婆子忙勸道：“這就是個意外，你這媳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