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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這樣的小混混,還跟他囉嗦些什麼,院子裡一堆活計呢,張屠戶終於忍不住了,走到馬結巴面前,邊活動手腳邊問:“你確定這破院子的租金要三兩銀子一個月?”
&esp;&esp;馬結巴見張屠戶高高壯壯的,大冷天還穿著單衣服,挽起的袖子下盡是疙瘩肉。
&esp;&esp;馬結巴還是有點見識的,一看這人就是個練家子,好漢可不吃眼前虧,他連忙改口道:“那就……二兩。”
&esp;&esp;張屠戶走近一步,側頭掏著耳朵揚聲問:“多少?”
&esp;&esp;馬結巴趕緊又改了口,“一……兩,一兩……也行。”
&esp;&esp;馬結巴身後忽然躍出來一個少年,“嗐嗐嗐”地在馬結巴眼皮底下舞了幾下,拳腳逼得一群人連連後退了七八步。
&esp;&esp;張富收住動作,瞪眼看著馬結巴,“一個月一兩?”
&esp;&esp;馬結巴早就被差點落在身上的拳頭嚇得渾身顫抖,臉色灰白了。
&esp;&esp;他前幾天在鎮上剛剛被有功夫的張鐵匠打了一頓,現在斷胳膊還吊在脖子上呢。
&esp;&esp; 愛莫能助
&esp;&esp;這幫流民太可怕了,怎麼一個兩個都是有功夫的呢?
&esp;&esp;他今天算是踢到鐵板了。
&esp;&esp;馬結巴心裡暗自發誓,以後見著有功夫的都會繞著走的。
&esp;&esp;馬結巴硬撐不下去了,他一邊果斷地後退,一邊色厲內荏地道:“租金……我們……明天……再來收。”
&esp;&esp;張富對著他“哼”了一聲,馬結巴全身一抖轉身就跑,生怕跑得慢了捱了拳腳。
&esp;&esp;可沒跑幾步就撞在路上中間停著的板車上,摔了個結實的大馬趴,馬結巴毫無形象地鬼哭狼嚎起來:“媽呀,救命呀,牛蛋,牛蛋。”
&esp;&esp;牛蛋早就跟那群狐朋狗友跑到前邊去了,聽到馬結巴的哭嚎,猶豫了一下,回頭見張富他們遠遠地站著並沒有追過來,才敢跑回來,扶起馬結巴一瘸一拐地逃走了。
&esp;&esp;那板車是張富送豆腐用的,他從城裡送貨回來,遠遠地就見院子門口圍了許多人,忙加快了腳步。
&esp;&esp;看到他爹正跟個結巴瞪眼睛,再看那結巴身邊幾個人細胳膊細腿的,這還不值得他爹出手?張富想都沒想,便放了板車上來舞弄一通。
&esp;&esp;大家見馬結巴一夥被張富三拳兩腳就給嚇跑了,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esp;&esp;被一群小混混虛驚一場,大家沒怎麼當回事,笑一回便回院子各自幹活去了。
&esp;&esp;牛智信和四盛卻沒有真的不當一回事。
&esp;&esp;牛智信回院就召集了所有擔任警戒的漢子開了會,會上毫不避諱地表揚了自己的兒子隨意和趙老二的警惕性,又跟大家再三強調,千萬不敢放鬆戒備。
&esp;&esp;漢子們都知道最近不太安寧,老是有可疑的人在院子周圍遊蕩、窺視,便也不厭其煩地聽著、應著。
&esp;&esp;四盛倒是沒有去開會,他跟趙老三一起去了馬家。
&esp;&esp;趙老三往車上搬豆腐,四盛便在馬家院子裡跟馬順聊起了天,言談中似是不經意地,將上午有人去要租金的事稍稍提了兩句。
&esp;&esp;馬順看了四盛一眼,明瞭了他的來意,主動道:“馬結巴的確是那院子主人的堂侄孫,不過他家裡已經沒人了,就只他一個,整天不幹活在外邊瞎混,坑蒙拐騙的事沒少做。這事兒你不用犯愁,我來處理,他不會再去找你們麻煩了。”
&esp;&esp;果然,自那天以後,馬結巴真的就沒有再來過。
&esp;&esp;除了眼前問題,牛智信和四盛不約而同地還為六家人的將來發愁。
&esp;&esp;雖然大家現在有維持生計的營生,而且幾個營生到目前為止也都很不錯,可他們流民身份這個事情沒有解決,所有這些安寧、財富都是暫時的、不穩定的。
&esp;&esp;就像是偷來的幸福一般,任何一個風吹草動都可能讓他們一無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