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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看著二十來個大小不一的孩子，高夫子開口問道：“你們都想讀書嗎？”
&esp;&esp;孩子們中氣十足地回答：“是。”
&esp;&esp;“你們都願意跟著我讀書？”
&esp;&esp;“願意。”
&esp;&esp;四盛已經提前跟孩子們說過，識字班要再來一有學問的夫子，孩子們早就有所期待了。
&esp;&esp;識字班的事高夫子也是知道的，他滿意地點著頭，指著個子最高的一個少年，問：“你在識字班學了多長時間？都學過些什麼？”
&esp;&esp;趙老六沒想到夫子會問到他，有些驕傲地道：“我從識字班成立那天就加入了，一節課都沒有落下，學了好幾個月了。
&esp;&esp;識字班教的字我都會讀都會寫，還學會了加減乘除，現在算賬一點問題都沒有。”
&esp;&esp;高夫子不經意地問：“哦，那你讀書是想要考到秀才，還是要考到舉人、進士呢？”
&esp;&esp;趙老六看了一眼四盛，猶豫了一下，實話實說道：“我讀書不是為了要考秀才什麼的。去年我去買碗，因為不會算賬被賣碗的給騙了，丟了很大的人。
&esp;&esp;後來，聽說要辦識字班，我雖然超了年齡，但還是去央了四叔，被特別允許在識字班學習的。
&esp;&esp;我讀書不為考科舉，就只為了會認字會算術，以後不再輕易被人騙了。
&esp;&esp;學了這幾個月，我發現，讀書不但能學會認字算術，還能明白許多的道理。”
&esp;&esp;高夫子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這裡的孩子讀書不是為了科考改變命運，不是為了出人頭地、光宗耀祖嗎？
&esp;&esp;四盛見高夫子疑惑，忙解釋道：“這些孩子裡，有幾個是適合走科舉路子的，但大多數孩子讀書是為了明事理、長知識，以便以後更好地種田或是做生意，更好地生活。”
&esp;&esp;高夫子驚訝地看了眼四盛，心裡暗暗地點頭，一個鄉野秀才竟能看得如此通透，還能不為世俗所動，堅持自己的想法，並傳遞給這些孩子們，著實少見。
&esp;&esp;高夫子又指了看起來最小的牛牛，溫和地問：“你在識字班裡學了些什麼？”
&esp;&esp;牛牛一點也不怕生，昂首道：“我也學會了算術，會背唐詩，還能背三十六計。”
&esp;&esp;牛牛對三十六計故事最感興趣，聽素雪和四盛講過後，就纏著素雪把三十六計都教給他，他背得滾瓜爛熟。
&esp;&esp;高夫子聽牛牛流利地背了一半就叫了停，心裡琢磨著，下來得要跟四盛好好討論一下，這些孩子要學習的內容。
&esp;&esp;等孩子們都退了下去，高夫子對洪亞欣道：“洪丫頭，這些孩子得馬上開課，我跟小毛今晚就留在這裡了，你自己回縣城去吧。”
&esp;&esp;高夫子這是確定要留下來了，洪亞欣忽略掉他的後半句話，回頭望著魯有慶和四盛笑。
&esp;&esp;夫子確定了下來，四盛心頭也算了了一件大事，他知道，這兩個夫子是洪亞欣親自去南山請回來的，感激地衝她拱了拱手。
&esp;&esp;高夫子看到了，有些彆扭地道：“我留下來不為別的，只是衝著這裡的市井氣息來的，你看這茅草屋、這縷縷炊煙，處處都充滿著人間煙火氣。”
&esp;&esp;素雪順著高夫子手指的方向望了一眼，忍不住“撲哧”笑出了聲。
&esp;&esp;這裡茅草屋確實不少，可現在是半下午，還沒到做晚飯的時間，哪裡來的縷縷炊煙。
&esp;&esp;眾人都望向素雪，高夫子也不滿地道：“女娃娃，你笑什麼？”
&esp;&esp;素雪忙收斂了笑意，一本正經地道：“我沒有笑呀，我在看大漠孤煙直呢。”
&esp;&esp;從這裡能看到，只有一道煙柱從院子角落裡直直地飄上天空，那是白糖作坊的煙筒冒出的煙。
&esp;&esp;高夫子瞄了眼那道煙柱，一點兒都不為自己剛才的話難堪，瞪著素雪道：“女娃娃，大漠改為陌上更貼切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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