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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有人邊跑邊喊:“快跑呀,後邊有土匪殺人了!”
&esp;&esp;“土匪衝上來了,跑慢了就沒命啦!”
&esp;&esp;聽到這話,路邊的逃荒人更是驚恐,慌里慌張地跟著亂跑。
&esp;&esp;有人只沒命地往前瘋跑,有人想找自家人,但被人流裹挾著根本停不下來,只得無助地邊跑邊喊爹叫娘,一時大路上混亂不堪。
&esp;&esp;“噹噹噹,噹噹噹”牛家車上傳出急促的敲鍋聲。
&esp;&esp;大盛趕著頭車加快了速度,隊伍小跑起來。
&esp;&esp; 跟著鍋聲跑
&esp;&esp;六家人個個神情緊張,跟著隊伍往前跑。
&esp;&esp;路邊的逃荒人與六家人的隊伍都是往前跑,六家人又都帶著武器跟得很緊,按理說,兩群人不會有太多交叉,但就有一夥人,跑著跑著就往隊伍裡鑽。
&esp;&esp;六家人的隊伍有些亂起來,有幾個人埋頭只顧跟著前邊的人,不小心就跑進混亂的人群,找不到隊伍了。
&esp;&esp;素雪在車上看得分明,她立刻拿起擀麵杖,使勁敲起了鍋,“噹噹噹,噹噹噹……”,邊敲邊喊話:“大家跟著鍋聲走,跟著鍋聲走,不要跑丟了。”
&esp;&esp;牛家的鍋聲本來已經停了,聽見素雪喊,也再度敲響起來。
&esp;&esp;頭車上的王老太聽見外邊的動靜,把嚇壞了的幾個孩子摟在懷裡,聽見素雪的敲鍋聲和喊話聲,身子一震,對永安道:“好孩子,你是哥哥,摟好妹妹弟弟。”
&esp;&esp;說完,王老太也拿起木棒跟著敲起鍋來,隊伍後部坐車的人也跟著節奏齊齊地敲鍋。
&esp;&esp;一時間,隊伍裡的敲鍋聲連成一線,趕車的推車的走路的鄉鄰們都跟著鍋聲跑,走散的人也尋著聲音找到了隊伍。
&esp;&esp;素雪松了一口氣。
&esp;&esp;見四盛攙著葉老爺子跟著自己坐的牛車小跑,素雪忙提醒:“爹,晚上很少有土匪的。”
&esp;&esp;四盛猛然驚醒過來,估計這是有人藉機要搶東西,他忙喊了二小子,將葉老爺子交給他照顧,自己加快腳步越過牛車,與大盛一起趕著騾車帶著隊伍跑。
&esp;&esp;很快四盛就看到前方有條小路,四盛一個手勢,大盛就拐了上去,隊伍跟著大盛的騾車都跑到了小路上,與大路上亂跑的逃荒者分了開來。
&esp;&esp;在小路上又跑了一會兒,素雪聽到四盛喊:“雪兒,停止前進。”
&esp;&esp;素雪響亮地應道:“好。”
&esp;&esp;“當,當,當。”
&esp;&esp;隊伍停了下,四盛顧不上喘口氣,就扯著嗓子喊:“警戒。”
&esp;&esp;警戒組的漢子們放下獨輪車,喘著粗氣拎了棍棒就站到了隊伍周圍。
&esp;&esp;四盛又道:“各家清點人數。”
&esp;&esp;大盛看了一圈,對四盛道:“葉家人全著呢。”
&esp;&esp;四盛點點頭,彎著腰喘息著往隊伍後邊走,牛隨心道:“牛家人都在。”
&esp;&esp;四盛正要走到下一家,就聽二盛大喊起來:“三小子,三小子怎麼沒在車上。”
&esp;&esp;葛氏立刻就慌了,驚呼著跑到二盛趕的牛車邊,二小子已經爬上車找過了,看到二小子的表情,葛氏腿一軟就癱坐在地上,哭叫起來:“三小子,我的三小子呢,不是就坐在這個車上的嗎?怎麼不見了。”
&esp;&esp;王老太站在前邊騾車車轅上,身子打著顫,聲音卻異常沉穩:“老大,去看好你媳婦。”
&esp;&esp;大盛應著,腳步踉蹌著,去拉了葛氏起來,“閉嘴,三小子,三小子……機靈著呢。”
&esp;&esp;葛氏不敢再說什麼,只捂著嘴無助地嗚嗚直哭。
&esp;&esp;素雪突然叫起來,“爹,汪澤然也不在。”
&esp;&esp;四盛咬著舌尖,讓自己冷靜再冷靜,他啞著聲音道,“大哥,大嫂,你們先別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