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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新雪初霽,平康里依舊熱鬧。
&esp;&esp;一串串紅紗燈籠高挑,幾個粉頭站在臺階上與恩客調笑,鴇母忙著迎來送往,一眼瞅見裴行之進門,慌忙迎了上來。
&esp;&esp;“哎呦,裴將軍可是稀客呀,今兒得空過來歇歇,是叫位清倌人陪您,還是……”
&esp;&esp;“聽聞整個平康里最好的花娘,當屬你春香樓的花魁娘子。”
&esp;&esp;鴇母聽了這話忙不迭應和:“是是是,今日大雪,因窈娘身子弱便拒了出局,現下剛好得空,您說這不是天大的緣分嘛!”說著便引裴行之往裡走。
&esp;&esp;說話間,半個樓都轟動了,裴老將軍的嫡子,如今長安最炙手可熱的人物,要什麼女人沒有,竟還跑到窯子裡來逍遙快活……
&esp;&esp;習武之人向來耳聰目明,可裴行之卻也並不理會,仍跟著鴇母進了後院。
&esp;&esp;眾人簇擁著裴行之上了樓,進至窈娘房中,鴇母說了幾句吉祥話後忙欲退出,只聽裴從之不緊不慢道:
&esp;&esp;“小爺行事不愛人伺候,也不必添茶水、送吃食,叫門口的小子和你一起滾!擾了小爺雅興,便砸了你這春香樓!”
&esp;&esp;鴇母連連點頭稱是,領著丫鬟魚貫而出,連門口的龜公也隨著退了下去。
&esp;&esp;窈窕娉婷,憑藉一支翹袖折腰舞讓她成了春香樓的花魁娘子。窈娘飄飄下拜,蹲了個萬福,還沒來得及開口,便被裴行之打橫抱起,往床榻走去。
&esp;&esp;“噯呦、求爺輕些個,我的好爺,權當疼疼奴罷……”
&esp;&esp;窈娘摟著他的頸子嬌聲調笑,那聲音又甜又媚,哪裡像是求饒,明擺著引逗男人下更重的手。
&esp;&esp;甜膩的叫音充斥著整間屋子,絲絲縷縷飄進眾人耳中。鴇母聽了,笑著同身旁的龜公搭著話:“這小蹄子也算是懂事,這樣賣力討好,不怕籠絡不住這活祖。且去前院照看吧,男人上了她的床,沒個一時半刻是下不來的。”
&esp;&esp;後院花魁樓漸漸靜了下來。
&esp;&esp;裴行之從門縫窺得院內並無一人,方放下心來,取下橫刀坐在塌邊擦拭著,目色陰鬱。
&esp;&esp;“將軍怎麼來了?”
&esp;&esp;窈娘雖口中盡是驚訝之詞,面上卻無半分驚訝之色,像是算準了他會來。
&esp;&esp;裴行之並未應她,仍靜靜擦拭著,眉心緊鎖,似有不耐之色。
&esp;&esp;她也不急,緩緩來至八仙桌前斟了盞茶,邊吃邊覷著他:“如今這關口,將軍可不該來……”
&esp;&esp;裴行之沒心思聽她拿腔作調,直接打斷她道:“你昨日遞與我的訊息可真?”
&esp;&esp;“自然。”窈娘輕輕頷首。
&esp;&esp;半晌,裴行之終於開口,語氣中盡是不滿與輕蔑。
&esp;&esp;“若尚公主,怕再難戍邊征戰。況我朝公主歷來跋扈,我可消受不起。”
&esp;&esp;他說罷嘆了口氣,趁著賜婚旨意未下,也只好孤注一擲了。
&esp;&esp;皇帝愛重嫡女,世人皆知。如今只盼他今日這份荒唐大膽,能令皇帝回心轉意。
&esp;&esp;自古許多事情都是旁觀者清,窈娘見他已是當局者迷,便好心點撥一二。
&esp;&esp;只見她緩緩走到裴行之跟前,抿著嘴兒笑道:“永樂公主身份貴重,又有傾國容貌,若能招做她的駙馬,那可是人生樂事,是許多男人求也求不到的好福氣。”
&esp;&esp;說罷,見男人眉頭越擰越緊,窈娘只好收起頑笑,正色道:“賜婚一事,乃陛下與裴老將軍所願,縱今日將軍鬧這一出,怕是也無力迴天。”她頓了頓,緩緩笑道,“不過……”
&esp;&esp;“不過什麼?還有何法?”
&esp;&esp;裴行之猛地抬起頭向窈娘看去,正對上她笑吟吟的目光。
&esp;&esp;“不過,我想將軍會喜歡她的……”
&esp;&esp;為求浮浪之名,裴行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