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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想到此處,蕭惠歡斟酌了一番言辭,隨即便微笑著開口道:“恕妾身冒昧,未知公公在宮中官居何職?竟能將那花茶獻與今上和皇后千歲……”
&esp;&esp;那小太監聞言一愣,似乎不明白蕭惠歡何以有此一問。接著便很快反應過來,微微點了點頭,意味深長的一笑:“咱家不才,十年前入宮當差,五年前僥倖被今上看中做了隨朝捧劍,這些年賴陛下垂青,一路提為答應長隨、御前贊禮、使令官……”
&esp;&esp;蕭惠歡聞言一愣,倒不是被這一長串雲山霧罩的稱呼給唬住了,而是她根本不明白這些職稱代表了什麼。可是當她看到夫君那愈來愈嚴肅的表情,便知道這些職稱鐵定不簡單。正在猶豫著該如何開口,便見夫君突然站了起來,熱情的走到那傳旨太監身邊,雙手抱拳躬身拜了一拜,嘴裡恭敬的叫道:
&esp;&esp;“原來是當朝兩大御前近侍當面,本國公倒是真的失禮了,萬望公公見諒,還未請教公公名諱……”
&esp;&esp;蕭惠歡真的有些糊塗了,不就是個太監麼,夫君好歹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怎地此時表現得如此……失態?
&esp;&esp;卻見那年輕太監傲然一笑:“國公爺客氣了,咱家不過是陛下跟前一個跑腿的奴才,當不得國公爺如此大禮。咱家入宮之前,俗姓梁,名喚九功……”
&esp;&esp;話雖如此說,身子卻絲毫未動,泰然的受了沈慎卿這個大禮之後,這才接著開口道:“國公爺無需如此,咱家與國公爺雖往來不多,可當年若非國公夫人贈送的花茶,咱家也不能獲得陛下的垂青,說起來,反倒是咱家欠了尊夫人一個人情呢……”
&esp;&esp;蕭惠歡見夫君和這喚作梁九功的太監之間的對答,心道看樣子這梁九功的身份竟然真的非同小可。當下心念一動,也跟著笑吟吟的出聲道:
&esp;&esp;“梁公公說哪裡話來著,不過區區幾包花茶而已。若是公公喜歡,妾身這裡倒還有一些,便是全送予公公又何妨?來人,去我房間將全部花茶取來……”
&esp;&esp;話音落下,便有侍女領命而去,不一會兒又拿著一個錦盒出來。蕭惠歡接過來輕輕開啟錦盒的蓋子,從中取出一隻生絲包裹開啟看了看,又嗅了嗅,這才將包裹重新包好,放回錦盒裡遞給梁九功:
&esp;&esp;“這菊花茶的原料採摘不易,因此產量不高。而近一兩年來,因為酒坊經營遇到頗多挫折,妾身與國公疲於應對,也無甚精力和心情來烘焙,只剩下了這麼些,公公切勿嫌少……”
&esp;&esp;梁九功聽她如此一說,臉上倒是難得出現了一絲不好意思的神色:“既然只剩下這麼些了,夫人全部贈予奴才,奴才又怎麼好意思接受…………”
&esp;&esp;蕭惠歡哪兒容得他推辭,聞言硬把錦盒塞進梁九功手裡:“梁公公說哪裡話了,不過幾斤茶葉而已。待酒坊之事解決了,妾身便再烘焙個數十斤,專程命人送往京師孝敬公公……”
&esp;&esp;那梁九功一想也是,幾斤茶葉倒真的算不上什麼。這位伶俐的國公夫人既然有那個手藝,烘焙起來想來應該也不難。只要她有那個心情與精力,能夠長久為自己供應那種清心明目、安神養顏的花茶,自己在陛下面前,還愁不能長期得寵麼?再一結合最近這一兩年來,陛下時常暴怒不安,動輒大發雷霆的情況,倘若能持續供應這花茶,陛下必然龍顏大悅,說不定自己就能更進一步,壓倒另一個御前近侍李玉,成為空懸了近十年的大內總管也未可知呢……
&esp;&esp;想到這裡,梁九功便不再推辭,半推半就的將花茶手下,隨口便問道:
&esp;&esp;“夫人說府上的產業遇到些挫折和麻煩,不知是何種麻煩?”
&esp;&esp;他這是想投桃報李,卻又不一口氣將話說滿。以他梁九功今日之地位,這世上他辦不到的事兒不多,敢得罪他的人更是少之又少,沒看沈慎卿這樣的人,在得知他的地位之後,即便已經貴為國公也恭恭敬敬的行了大禮麼……
&esp;&esp;蕭惠歡卻正在這兒等著他這句話呢,方才進獻花茶之時,她便存了這樣的心思,只是沒想到這梁九功如此上道。看來這花茶對他來說,當是非常重要的物件,指不定便是他維繫如今這地位的砝碼。於是稍一沉吟,便悠悠的開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