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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杜如風點頭，二人起身朝帳外走：“有勞程二姑娘。”
&esp;&esp;程明素卻不敢居功，只道：“分內之事。”
&esp;&esp;頓了一下，道：“姐姐呢？”
&esp;&esp;“阿瑤帶人去巡察了，估計要好幾日才回，這回你是見不上了。”
&esp;&esp;程明素提著藥箱，杜如風本想讓她多留一晚，程明素卻道：“陸姐姐傷勢雖重，但都未危及性命，我用針灸疏通了經脈，剩下的洪大夫便可接手，不必太過憂心，眼下杜大哥該擔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esp;&esp;杜如風道：“何事？”
&esp;&esp;程明素道：“依照陸姐姐的性子，軍營事務繁重，讓她好好歇著的可能性不大，你們誰能看住她？我方才已經說過了，這肩上的傷不得受繁碌，否則便要廢了，這不是玩笑話。”
&esp;&esp;杜如風一想這確實是這麼個事，李兆中的死已經擴散，孫木泉與鄒顯威二人還被扣在此，陸乘風一醒，別的不說，肯定要先落實一百軍棍，隨即提人審問，李兆中事態這般嚴重，保不齊審問時陸乘風怒火中燒動手。
&esp;&esp;程明素見他臉色惆悵，笑道：“也不必擔憂，我給你想了個法子。”
&esp;&esp;杜如風側目，程明素揚了揚下巴，言簡意賅道：“城裡那位謝二公子。”
&esp;&esp;杜如風微怔，想了想，正要讓人去叫，程明素頗有些不好意思道：“不用去了，他眼下就在營地二里地外，你派人傳信給我時並未言明不能帶人來，我便自作主張了，杜大哥可別怪我。”
&esp;&esp;這倒不是什麼打緊事，杜如風沒計較，吩咐去營外請人，又好奇道：“你怎麼說服他在外頭等著的？這小子可不是個好商量的主。”
&esp;&esp;程明素粲然一笑，道：“這你就錯了，他在遇到陸姐姐的事情上都格外的好商量，不信你下回試試。”
&esp;&esp;杜如風啞然。
&esp;&esp;陸乘風一直昏迷，又是一個白晝，天灰暗下來，雨漸小，杜如風帶著人去疏通。
&esp;&esp;軍醫洪大夫慣例把完脈，小心換過傷藥，朝一旁人叮囑道：“小公子注意著些，小心夜裡起熱，只要今夜不起熱，這一關便算是熬過去了。”
&esp;&esp;謝九霄點點頭，轉出木屏跟隨大夫到門口，洪大夫見他一臉倦容，道：“小公子也注意著身體。”
&esp;&esp;謝九霄輕輕頷首，目送他出去。
&esp;&esp;幾日大雨下來，帳內一股潮溼味，桌上放著熬製的小米粥，謝九霄捧著端進屋內，見小床上的人還是白日的模樣，將粥放到了一旁。
&esp;&esp;謝九霄來的匆忙，連件衣袍都沒帶，行走間乾淨的錦袍濺上一排泥，這會兒已經乾涸，他脫去外袍，換上木屐，尋了塊乾淨的帕子沾溼水，蹲在一旁擦拭。
&esp;&esp;董九進來時見到這幅情景，立刻蹲下要來接他的活：“公子我來——”
&esp;&esp;謝九霄沒讓：“無事，我自己來便好。”
&esp;&esp;董九見他神色鬱郁，捧著尋來的一身布衣站在一旁，乾巴巴道：“公子，營地裡按照你的身量只尋到這樣的，不過是新的，營地條件不好沒法薰香，公子將就將就吧。”
&esp;&esp;謝九霄沒抬頭，專注擦拭著，說：“跟前跟後忙了兩天，你也去歇著吧。”
&esp;&esp;董九出去了，謝九霄一隻手提著新衣，一邊將擦拭好的衣袍掛在木屏後，轉進裡側，腳步頓住。
&esp;&esp;陸乘風不知何時醒了，正一動不動的望著他。
&esp;&esp;他走兩步蹲在床旁，見她目光清醒著卻不太對勁，不由輕聲道：“哪裡疼？”
&esp;&esp;陸乘風直勾勾盯著人卻不說話。
&esp;&esp;謝九霄湊得更近了：“哪裡疼？”
&esp;&esp;她不知道要怎麼回答他，只是一陣遲緩的鈍痛充斥著胸腔，謝九霄握住她的手，很是冰涼，固執的又問：“哪裡疼？”
&esp;&esp;陸乘風喃喃道：“不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