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記得的父母的樣子,自記事起就混跡在紐約下城區了,那裡是流浪漢的聚集地,還有混混和度品。
她的童年受盡屈辱,還曾被賣到夜店做脫衣舞女,對這個世界沒什麼留戀,也不覺得自己對社會有什麼需要感恩的地方。
至於信仰,她不信神,如果這個世界有神,她就不該活成這個樣子。
那些對她作惡的人沒有得到過神的懲罰,就如她作惡也沒有神來懲罰她一樣。
她渴望的不是神,而是魔鬼那樣的東西,而人不需要信仰魔鬼,只需要像魔鬼出賣自己的靈魂就好了。
她在被聖光遊戲選中時,沒有其他異人那樣的驚恐,反倒是欣喜若狂。
這遊戲太棒了,法律、道德全都可以被她拋到腦後,唯有暴力才是真理,她在那裡不再是個被男人壓在身下卑微乞憐的脫衣舞女,而是一個掌握了暴力的女王。
她殺光了第一個副本內所有的同期異人,拿到了最高評價,走上了她作為異人的光輝道路。
她感覺自己無所不能,沒有什麼需要畏懼的,也不需要有什麼信仰,沉浸在暴力的快樂中就好。
曾經的阿斯莫德在聖光遊戲中代表著死亡,同一個副本排到她的異人都會膽戰心驚,認為她是一個完全不守規矩,肆無忌憚殺人的女魔鬼。
後來她收斂了,因為她遇到了那個男人。
他比自己要強得多,自己的暴力壓不到對方,自己的魅力也像是一文不值,那個男人鎮壓自己就像是鎮壓一隻螞蟻那樣簡單。
有時候他像是天神般璀璨,有時候又會讓人感覺他像是地獄深處的撒旦,讓人捉摸不透,又為之深深著迷。
阿斯莫德沒有信仰,她不信神,但那時候她感覺信一下撒旦或許也是不錯的。
這次的任務是那個男人下達的,那是他對自己的信任,為了自己的安全還給出了幾件功能性道具,可她貌似要搞砸了。
真身降臨狀態下,阿斯莫德感覺自己的頭腦紛亂,看到了諸多上古的幻象,力量和慾望衝擊著她的腦海,讓她險些迷失。
她看到煉獄深處靈魂在哀嚎,看到沉浸在色慾中的男男女女在血池中如蛇一般糾纏,她看到邪龍劃過天空統帥著七十二邪靈軍團,她看到……
在幻象的盡頭,她看到那個男人對自己伸出手,“阿斯莫德,我們成立個公會吧。”
“你的殺性太重了,給異人們條活路不好嗎?”
“哦,你這身衣服可真火辣,該有多少小夥子為你著迷啊。”
“在副本內還是少玩會兒吧,你要學會剋制自己的慾望。”
“你是個聰明的女孩兒,就是對男友們太兇了。”
“天吶,我敢打賭,阿斯蒙蒂斯就該是個女人,你會是比她更強的魔神。”
“阿斯莫德,別喝酒了,我們去吃香草味冰淇淋。”
“……”
那些幻象最終都匯聚在那個男人身上,萬千的話語同時在她耳邊響起,將她從幻境的深淵拉了出來。
阿斯莫德居中的人類腦袋,眸子中潰散的瞳孔凝實,她奪回了身體的主導權,另外兩顆頭顱聽她號令。
這個任務自己做的可真醜陋啊,壞事自己已經做盡了,魔神已經真身降臨了,可她為什麼還沒有感受到暴力帶來的快感?
是因為使用完這個技能後,自己就要朝死亡邁步了嗎?
她已經完成了副本內的各項任務,明明使用傳送道具到安全地方脫戰,申請回歸就好了,又為什麼要動用這個技能和天帝一行人拼命呢?
是了,原來她是有信仰的。
可她這個放蕩的女人,想要的是什麼呢?難道是名為愛的信仰?
想想都覺得可笑啊,讓她自己都要笑出聲來。
大地開裂,煉獄般的熔岩中上百條鎖鏈升騰,讓玉藻前不得不避讓出去,陸知雪也要騰挪身軀劈砍那些鎖鏈,避免被糾纏上。
在阿斯莫德身後,是黑壓壓一片的邪靈軍團,聽從這位魔神的號令,向前發起衝鋒。
莫說蘇臨此時處於被控的狀態,即便他能自由使用技能,這一瞬也不可能在如此數量的軍團上刻下印記。
天地間的冥匣陷阱瞬間被大軍破除,戰場在這一瞬乾淨了起來,阿斯莫德騰身而起,衝向還嵌在山中的蘇臨,她要優先完成自己的任務。
恢復力量的玉藻前和陸知雪一同阻擊,但阿斯莫德彷彿瘋狂了,有攻無守,任由玉藻前的狐爪和陸知雪的刀鋒加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