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李斯還想說什麼，但嬴涑輕輕揮手，打斷了他：
“朕今日前來，是有要事與你商議。”
“要事？”
李斯立刻神情凝重起來：“請陛下下令，李斯願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嬴涑微微一笑，從懷裡取出衣物遞給他。
“這……這是什麼？”
李斯疑惑地看著手中捲起的亞麻紙。
看著李斯困惑的樣子，嬴涑從那捲亞麻紙中抽出一張，提筆在其上寫下一個字：
“紙！”
隨後他指了指那個字，念道：“紙！”
“可以用它來替代竹簡。”
“什麼？”
“替代竹簡？”
李斯愣住了！
要知道，竹簡一直是主要的記錄工具，取代了甲骨文和石頭刻字這些古老而笨拙的方法。即便還有布帛，但也因其高昂的成本而難以廣泛使用。即使王室貴族也只有在傳遞密信或重要詔書時才會用布帛，平常捨不得。
現在，竟然有一種材料可以替代竹簡？
但細看之下，嬴涑所言不虛。同樣作為記錄工具，紙張的確容量大大超過竹簡。滿滿一車的竹簡才記錄十萬字，而一卷竹簡只載數百字；然而這一張紙展開後，足足有半人寬，一人高，可以容納近千字！相當於兩卷竹簡的內容。更為便利的是，一張紙無論是對摺攜帶還是捲起來都輕便許多，遠不像竹簡那樣笨重。就是嬴涑手中的這一大卷，也遠不及五車竹簡的容量。
“簡直是天賜良物！”
“真的，這是上天賜予我們的寶物啊！”
李斯激動不已。作為讀書人，他自然深知這對書籍記錄方式的巨大變革。這一瞬間，他幾乎狂喜不已。
突然，他似乎想到什麼，看向嬴涑問道：
“陛下，此物……造價幾何？”
雖然他滿心歡喜，但也有幾分擔憂。
目前主要的記錄方式有竹簡和布帛兩種，布帛的確輕便易攜，但成本極高，一尺布就要二十錢，普通百姓不可能捨得用來記錄東西。即使是王室貴族也只是用於密信或重要詔書。
倘若這東西的成本高於布匹，那就喪失了普及的可能！
畢竟，同樣是書寫工具，沒人會花比布匹更貴的錢去買別的東西！
便於攜帶？
雖說這東西比布匹更方便攜帶，然而問題依舊，即使再方便，高價仍是不可忽視的障礙！
因此，李斯非常憂慮！
然而，嬴涑聽後卻微笑起來，他豎起了一根手指頭：“一錢！”
“一錢，一張紙？”
他驚得幾乎目瞪口呆，同時，內心也激動不已。一錢就能買一張紙，這東西的成本豈止是低於布匹？
甚至比竹簡更低得多！
“陛下！”
“陛下！”
李斯當時幾乎興奮得要跳起來。
不過，嬴涑連擺手道：“不是一錢一張，而是……一卷，一錢！”
“什麼？”
這一句話讓李斯的腦袋瞬間轟鳴。
當時，他張大了嘴，彷彿能塞進一個鵝蛋一般！
是啊！
一卷？
這一卷中有多少張紙，李斯沒數過！
但即便是粗略估算，應該也有上百張吧！
上百張紙，大概能記錄十萬字左右，居然……居然只要一錢？
要知道，即使是沉重的竹簡，想記錄十萬字，至少也需要一百錢啊！
“陛……陛下……”
李斯簡直驚呆了！
然而，嬴涑卻笑呵呵地說：“不必驚訝！”
“這東西所用的材料都是草木樹皮，根本沒人要的東西，價值極低！”
“但……我要你賣出去，並且要賣出高價！”
“越高越好！”
“什麼？”
“高價？”
這東西不是應該以極低的價格在全國推廣嗎？
李斯徹底傻眼了。
但很快就明白了緣由！
大赦天下啊！
大赦天下！
儘管免去了百姓的苦，然而……秦國朝廷的財政卻因此緊張了！
一開始，李斯聽到這個詔書時，心裡充滿了震驚和不解。
如此愚蠢的決策究竟是誰制定的！
錢糧都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