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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道路兩側的懸鈴木逐漸長出新葉，隨著氣溫升高，大量果毛從樹上飄落，隨風飄起的絮讓人捂住了口鼻。
&esp;&esp;已經進入四月底，陳凜渾渾噩噩地度過了一個月。這段時間，趙豫滿心疲憊，他偶爾在想，如果陳凜那天死掉了，會不會才是最好的歸宿？
&esp;&esp;五月的第一個晚上，一陣玻璃摔碎的尖銳聲音驚醒了睡夢中的趙豫，他慌亂起身，徑直衝向陽臺抓住某人冰冷的手臂。
&esp;&esp;沒來得及開口詢問，卻聽到他口中比黑夜更死寂的話。
&esp;&esp;“我書沒有讀下去，人也沒法愛下去，真的有點累。”
&esp;&esp;停頓一秒，他接著說：“求你放過我吧。”
&esp;&esp;五月已經較為炎熱，但趙豫發現自己好像被凍感冒了，吸了吸鼻子，他嘶啞道：“我還希望你放過我呢！你這都算什麼事？我也沒讀完書，也沒有和我初戀走到頭啊，現在還不是好好一個人，你為什麼就不能好好活著？”
&esp;&esp;他再也不會去想死亡才是最好的歸宿這種傻話。
&esp;&esp;人活著比什麼都強。
&esp;&esp;“你恢復正常了是嗎？”趙豫一點點掰開他的掌心，從他手裡取出鋒利的玻璃。
&esp;&esp;掌心流著鮮紅的血，“嘀嗒嘀嗒”地叩擊著地板。
&esp;&esp;深吸一口氣，他迅速找到紗布給他包紮。
&esp;&esp;一邊纏繞一邊說：“你知道我在你身上花了多少錢嗎？icu多少錢一天你應該清楚吧？你借我的那些錢遠遠不夠，我都不記得自己倒貼進去了多少。”
&esp;&esp;“你想死可以，必須把我的錢還清了。”
&esp;&esp;說完，他還找來一張紙，簡單起草一份合同，上面寫著讓他五十年內替自己掙錢。
&esp;&esp;陳凜掃過一眼，沉聲道：“這是賣身契？”
&esp;&esp;趙豫居然被他逗笑了，點頭趾高氣揚道：“對，管你同不同意。”
&esp;&esp;“真夠無恥的。”
&esp;&esp;“誰比得上你。”
&esp;&esp;包紮完成，陳凜看著厚厚一團的紗布，“嘖”道：“難看。”
&esp;&esp;“懶得搭理你。”趙豫徑直走向洗手間，不再說話。
&esp;&esp;從他口袋裡翻出一包煙，陳凜找到打火機，輕車熟路地點燃含進口中。
&esp;&esp;他吐出煙霧，指尖點點猩紅劃亮了夜幕。
&esp;&esp;此生，就先這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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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五月初，顏杏積極參與學院組織的各項勞動任務和志願服務，她拿到了相應的單項獎學金。
&esp;&esp;課餘時間，兼職工作佔滿了所有的假期。
&esp;&esp;很多公司找外包做產品設計或者宣傳海報，顏杏會在網上接單，以獨特的風格吸引了不少甲方。
&esp;&esp;五一假期，何香和男朋友去往外省旅遊，臨走前坐在她身邊連連搖頭，“你真是瘋了。”
&esp;&esp;就算是生產隊的驢也不能這樣拼命幹啊。
&esp;&esp;顏杏聚精會神地盯著電腦，安撫道：“這單做完能掙不少錢，到時候給你把那個喜歡的包買了。”
&esp;&esp;何香“哇哦”一聲，起身給她捏肩捶背，“顏大小姐，人家好心悅你呀。”
&esp;&esp;“……別逗我笑，忙著呢。”
&esp;&esp;“那我就走咯，回來給你帶禮物。”
&esp;&esp;何香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寢室，不忘將她櫃旁的垃圾帶下樓去。
&esp;&esp;半個小時後，手機鬧鐘響了。
&esp;&esp;顏杏錘了幾下肩膀，拿起鑰匙和手機準備去食堂吃晚飯。
&esp;&esp;寢室樓下的桂花還未到開花的季節，翠綠的葉子卻已然飄來了陣陣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