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浸透了聞昔的睡衣
他蜷縮在床角,像一隻被逼到絕境的幼貓。
雷豹最後扭轉脖子說的逃,那些血肉澆灌的食人花,還有那些年在白色病房裡冰冷的器械,醫生護士厭惡恐懼的眼神、灌進嘴裡的藥物和將他牢牢控制住的束縛帶,都在夢裡糾纏不清,將他拖入更深的深淵。
他猛地睜開眼,胸膛劇烈起伏著,彷彿剛從一場瀕死的搏鬥中逃脫。
【彈幕:老婆做噩夢了?!】
【彈幕:心疼我老婆,抱抱jpg】
【彈幕:這副本有點東西啊,換我早發瘋了。】
房間裡一片寂靜。
只有窗外的月光淡淡地灑進來。
聞昔卻感覺有什麼東西在暗處窺伺著他,冰冷、貪婪、充滿了惡意和戲弄。
他環顧四周,然後目光落在了房間一角的那束紅玫瑰,這都放了一整天,花瓣上還帶著晶瑩的水珠,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光。
是錯覺嗎?
聞昔分明記得,他睡覺前的玫瑰並沒有這般嬌豔。
而且,那些花瓣,好像在微微顫抖,像是在呼吸,又像是在……觀察他。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從陽臺方向響起。
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撓動玻璃。
伴隨著輕微的撞擊聲,在寂靜的夜晚顯得格外清晰。
聞昔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他想起盧林所說的第三條規則,和管家管家福伯特意強調的話:晚上八點之後最好不要離開房間。
難道說……那些植物已經盯上他了?
【彈幕:來了來了!高能要來了!】
【彈幕:我賭五毛錢,肯定有東西要從陽臺爬進來!】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仔細觀察房間,再次確認了聲音來自陽臺。
陽臺的門似乎沒關嚴,所以是有風吹進來導致玫瑰花搖晃?
聞昔鬆了口氣,是他神經過敏了嗎?
可是,那種被窺視的感覺越來越強烈,像是有一條毒蛇,正吐著蛇信子,盤旋在他周圍,隨時準備給他致命一擊。
聞昔低頭檢視了一下個人面板,技能恐懼化身的冷卻時間還有好幾個小時,他現在只能依靠自己。
他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緩緩地站起身,赤著腳放輕腳步,朝著陽臺的方向走去。
小心翼翼地走到陽臺門邊,輕輕拉開窗簾一角。
藉著微弱的月光,他看到原本攀附在護欄上的藤蔓,此刻正瘋狂地生長著,像一條條飢餓的毒蛇,貪婪地纏繞著陽臺上的兩盆盆栽汲取著養分, 顏色越發的翠綠欲滴。
而那兩盆焊在地上的盆栽,此刻已經枯萎凋零,只剩下幾根光禿禿的枝幹。
隱約可見其中夾雜著一小節白森森的指骨。
【彈幕:臥槽!這些盆栽也是……人?細思極恐!】
“嘔……”
一股強烈的反胃感湧上喉頭,聞昔胃裡一陣翻滾,他強忍著噁心,轉身靠在牆壁上,捂住嘴巴,不讓自己發出任何聲音。
他心知這些植物按照規則喜歡鮮血,而且現在已經過了夜晚八點。
所以決不能開門,一旦被它們嗅到身上被海水腐蝕傷口的血腥味,後果不堪設想。
絕對不能讓它們發現我……
“切,膽小鬼。”腦海中另一個自己暴虐的聲音響起,帶著毫不掩飾的嘲諷,“不過就是些花花草草,一把火燒了就完事了,值得你這麼害怕?”
“閉嘴!”
聞昔壓低了聲音,想要阻止那個聲音繼續說下去。
然而,陽臺上的動靜卻越來越大。
那些肆意生長的藤蔓開始瘋狂地撞擊著玻璃門,發出“砰砰”的巨響,似乎是那兩盆枯萎的盆栽已經無法滿足它們的食慾,它們渴望更加鮮活美味的食物……
聞昔的額頭上滲出細密的汗珠,心臟在胸腔裡劇烈地跳動著,彷彿下一秒就要衝破喉嚨。
他知道— —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他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大腦飛速運轉著,試圖尋找解決辦法。
他的目光在房間裡掃視著,想要找到一件可以用來防身的武器。
可是,房間裡除了床和衣櫃之外,就只剩下一些華而不實的傢俱,根本沒有任何可以用來防身的東西。
等等!
聞昔的目光突然落在了陽臺大門上。